在這深閨之中,時間似乎變得毫無意義。日子一天天過去,身上的衣裳漸漸變薄,棉衣早被壓回箱底。
小順一直沒有來,清清可可兩位小姐也沒有再來,若不是還有下人送菜,整個小院就彷彿與世隔絕一般。
而更難熬的是,她來月事了。好訊息是她提前準備了很多,並不驚慌。更大的好訊息是,不痛,甚至都沒多大感覺。
一連幾日郡主都沒有讓她服侍,茶房準備著糖水,還有許多紅棗桂圓,每天只需要休息,躺累了便在院中曬曬太陽。
希望所有女子都能如她一般,有人照顧,不會痛。更希望這時代也能擁有男女平等,不會被認定為不潔,更能讀書科舉。
這幾日郡主似乎更為忙碌了,看書,練琴,還開始看賬本了。那是前些年府中的賬本,之前就送來了,郡主都懶得看。
京中女子十六七歲,即便沒有出嫁也定了親。如今郡主年齡不小了,不過靠著國公府,只要不是入了宮中,婆家總是忌憚的,總歸不會太難過。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若是這時代女子可以讀書科考……
院中的樹下是個難得的陰涼處,三月的溫度不會太冷,又不會太熱。躺在樹下的躺椅上,尋了個舒適的姿勢,還有絲絲縷縷的陽光照下。
突然,她看到了對面的書房門被開啟,星兒低頭走了出來。她沒有在意,又過一會,看到墨雲走進書房,星兒卻轉過身,正對牆面跪了下來。
院中重新恢復了安靜,只有星兒跪在牆下。
緩緩走近,好奇問道:“星兒,可是犯錯了?”
“我不小心把墨水打翻了,弄壞了一本書。”星兒低著頭,很是自責愧疚,她沒有說話,默默地坐了回去。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間,她似乎看到了夢蘭站在院中,她似乎是做夢了,夢見夢蘭來了。
結果就聽到夢蘭問道:“初雪,郡主呢,我是奉命給郡主帶東西的。”
她連忙起身,又揉了揉眼睛,看到印象中的夢蘭,還有些發愣。結果就聽夢蘭問道:“你發什麼愣呢,星兒為何跪著,可是犯了錯?”
朝後一看,夢蘭後面還跟著兩個小丫鬟,各自抱著一摞東西,用棉布蓋著也不知是什麼。
“嗯,郡主在書房,夢蘭姐姐,你隨我來。”她忙給夢蘭福了福,帶著夢蘭來到書房門前,輕輕敲了敲門道:
“郡主,夫人讓夢蘭來送東西了。”
很快,門被開啟,夢蘭忙屈膝福身行禮道:“奴婢給郡主請安,這是今年新料子做的衣裳,這還有一匹料子,夫人說留著郡主繡些小玩意。”
夢蘭掀開棉布,那是一摞上好的綢緞,還都是淺色的料子,可謂極為難得。還有幾件長裙,落在,只不過被疊放在一起,看不出來是何模樣。
郡主點了點頭又問道:“先放屋子裡吧,母親可還有說什麼?”
墨雲連忙帶兩個小丫鬟進屋子了,夢蘭則再次福身,恭敬回道:
“夫人說郡主您肯定認識到錯誤了,後日公主殿下來國公府,請郡主出來待客。而且昨日殿試剛過,過幾日狀元遊街,郡主也好去瞧瞧熱鬧。”
夢蘭頓了頓,又道:“郡主這些日反思,又刻苦學習,恐會勞神,夫人說郡主這幾日不必請安了。”
“好。”郡主點了點頭,看上去很是高興。
兩個小丫鬟雙手空空,跟著墨雲走了出來,夢蘭再次恭敬行禮道:“奴婢這便回去向夫人覆命,奴婢告退。”
“嗯。”郡主點了點頭,她忙跟著夢蘭走了出去。
夢蘭似乎是知道她要說什麼,還沒等她開口,就邊走邊道:“前兩日,小順又被二公子責罰了,不過並無大礙,你們可以過去看看。”
走到院門口,就看到小豐小丘向她拱手道:“初雪姑娘,這些日多有得罪,還請代我們向郡主告罪。小的這便離開了,日後得見,還請多多包涵。”
“嗯,好。”她點頭道。
小豐上前一步,笑道:“小順子無礙,不過府中都在傳小順子被公子厭惡了,我們也不知真假,不敢亂說。”
“多謝。”她又轉頭看向夢蘭行了一禮。
人走了,回到院子,星兒依舊跪著,院子再次陷入安靜,除了沉默的月兒。
她看月兒靜靜站在樹下一言不發,她猶豫了許久才問道:“月姐姐,星兒也跪了一會了,我們求求郡主?”
“她也是奴婢,犯了錯,就該罰。”月兒頓了頓,猶豫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