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要……”淚水肆意落下，桑榆的心疼的連輕輕呼吸一下都無法做到。
當年被他遺忘的，摒棄掉的，再一次被擺到明面上來了。
唐嘉玥那怨恨的眼神，宛如一把高懸於他頭頂的利刃，這十多年來遲遲沒有落下，就是在等他想起來的那一天，然後絲線斷掉，利刃劈下，將他劈成兩半。
“殺了他們吧，只要把他們都殺了，就不會再有人知道你的曾經了。”那聲音持續在他耳邊響起，讓他本來就已經疼痛不堪的腦袋更加疼痛。
可偏偏，那聲音無法被他遮蔽掉，讓更加崩潰的是，他甚至還能聽到自己的聲音，如同受到蠱惑一般，回答那聲音的話。
“是的，我只要把他們都殺了，就不會再有人知道了……”
一個黑洞悄然出現在他手邊，他雙目無神的伸手進入黑洞，然後，單手伸出。
他身後瞬間遍佈許多小小的黑洞，一支支細長的炮臺從黑洞裡伸出，然後，瞄準商陽和唐嘉玥所在的位置。
“你要做什麼？！”商陽驚撥出聲。
他看向桑榆的眼睛時，這才發現，對方那猩紅的雙眼，此刻顯得異常空洞。
彷彿被什麼東西操控了神志，甚至還在不停的唸叨一句話。
讀懂唇語往往都是他們上實踐課時的第一課，所以商陽自然看得懂桑榆在唸什麼。
“殺了他們，我的痛苦就不復存在了。”他這麼說。
但緊接著，商陽又看到桑榆臉上露出掙扎的神色，“不，不要，滾開！從我腦子裡滾開！”
他在和什麼東西在做鬥爭！
“你究竟對他做了什麼？！”他偏過頭，看向唐嘉玥。
殺人刀隨著他的意念出鞘，抵在唐嘉玥的脖頸。
唐嘉玥輕聲笑了笑，絲毫沒有刀被架在脖子上的緊張感。
他伸手輕輕推開殺人刀，雙手插兜看向痛苦掙扎的桑榆，神色如常的說：
“當年他第一次改造完成時，組織高層包括那對夫婦，對於他的伴生武器擁有穿越時間的能力非常震驚。”
商陽對他這番話感到非常莫名其妙，“什麼意思？”
“噓，你安靜的聽我說完”唐嘉玥朝著他比了個禁聲的動作，隨後轉過頭，看著桑榆，繼續說：
“其中有很多人都在覬覦他那能夠穿越時間的能力，不過一個月，他們就在他身上做了不下五十次的改造，試圖找到他化作伴生武器的器官，然後進行催生。
妄想量產那塊懷錶，想要和自己的親朋好友平分他的能力。
可讓他們失望了，高強度的改造不但沒找到他懷錶的藏身之處，還讓他的腦子裡，多了個意識。”
“唐嘉兒？”商陽皺著眉問他。
“不，不是。”唐嘉玥輕輕的搖搖頭，苦澀的笑了笑，“唐嘉兒是透過雙重人格改造實驗而被催生出來的，但他腦子裡的那個意識，是被高強度改造刺激分化的。
可以說那個意識，是他分化出來保護自己用的。
平常沒什麼威脅他生命的事，那個意識就會陷入深度睡眠。可一旦他遇到極端的刺激，必要時，那個意識就會出現，強行壓制他們兩個的意識，然後……”
他做出一個爆炸的動作，誇張的說：“然後，把周圍的一切活口全都殺了。”
唐嘉玥的話音方落，桑榆那邊就傳來痛苦的嚎叫聲，“啊啊啊！！！”
那撕心裂肺的痛呼聲，讓人想要忽視都無法忽視掉。
唐嘉玥斂下眼裡的情緒，冷漠的看著桑榆抱著腦袋，苦苦掙扎的樣子。
“哎！”他輕輕的嘆息一聲，伸出右手，金色的絲線瞬間出現。
絲線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快速沒入桑榆的大腦，然後，他的手指微微彎曲，瞬間收緊。
“你不完全醒過來，他怎麼能迴歸完整呢。”他自言自語道。
商陽聽到了他小聲的嘀咕，不明所以的問道：“什麼？”
話音未落，桑榆再次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轟隆！’數萬支炮筒齊齊發出藍白色的光芒，瞬間打向他們兩個所在的方向。
唐嘉玥手指微動，將絲線收回，雲淡風輕的稍稍往旁邊走了幾步。
鐳射打在他們剛剛站著的地方，濃煙散去，讓人只能看到一個巨大的深坑，其他的什麼都無法看見。
“我靠！”商陽從灰塵化重新變回人的模樣出現在捧著唐嘉兒的天使神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