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成益既然是做服裝的,自然也非常關注平城裡的個體戶小圈子。
他感覺錦衣行的服裝怎麼著也能算平城的頭一份了吧,但是平城還有不少零售商並不從他這裡拿貨。
而是南下,歷經千般辛苦、萬般辛勞,從南方拿回一些時興的衣服售賣,就像平城周圍省份、城市的一些零售商也是冒著危險與辛勞慕名來到錦衣行進貨。
夏成益也是從這些人口中知道了珠城、羊城這幾個地方。
夏成益不明白,明明從他這裡拿貨,一樣可以掙錢,為什麼還要冒著危險南下。
去一趟至少得十天半個月,而且非常危險,光夏成益知道的,就有好幾個人帶著大筆錢財出去,光溜溜的回來。
更甚者,人直接回不來了,看同伴的神色,就知道,此人大概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
但還別說,他們從南方拿回來的貨,非常好賣,能和錦衣行出來的衣服打的有來有回。
從南方拿回來的服裝還只是小錢,大錢是手錶、收音機等奢侈品。
失敗的,直接陰陽兩隔;成功的,半個月的時間就能腰纏萬貫。
這就是一場豪賭,已經腰包鼓鼓的夏成益看了都眼熱,更別提其他人了。
人們的雙眼只盯著那個成功的富翁,彷彿看不見他背後死去的的、被搶光的同伴。
這個成功的人也樂意去向觀眾們講述他的驚心動魄、他的聰明才智。
他的講述帶動了更多的人前仆後繼的去往南方。
夏成益能壓抑住去南方的渴望,甚至對南方不屑一顧,源於他的惜命。
平城作為首都,只要說亂那也是刀刀見血的,一直在灰色領域混的夏成益非常清楚道上的人為了錢能有多狠。
那幾個經濟特區,離首都又遠,錢又多,可以想象出秩序有多混亂,聽說那裡一半以上的人身上都是帶著槍的。
尤其是在鎮守邊界的特警、軍隊,更是全副武裝。
“我們要是能在當地立足,哪怕只有半間小屋子,也足夠我們賺的盆滿缽滿,說不定真的還是外匯。”
“我們和那些沒有沒有證明信的人不一樣,咱們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手裡的餘錢也可以支撐我們去了當地請保鏢。”
“我有個大學同學現在在滬市任職,我和他關係很好、經常通訊,中途可以去滬市落落腳,遇到一些小麻煩也能請他搭把手。”
“大學的時候還有幾位同學也在南方,不過他們大部分都是隨父輩過去的,也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如果在的話,請他們搭把手也不難。”
“聽周主任這樣一說,南下還真不錯,做人不能固步自封,還是需要交流學習的,南北方差異這麼大,是得去南方學習學習。”
夏成益越聽越心動,面上還帶著些矜持。
如果安全能夠得到保障,誰不想去金山看看?
“等紅日紡織廠支稜起來,我也去南方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