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夏同志是聽誰說的,我們廠裡職工天天忙到飛起,手指頭都快累斷了。”
紅日紡織廠確實有人在忙,忙的都是那些生產成衣的人,而且也不像梁佩蘭說的那樣“忙得飛起”,就是正常工作。
生產布料的車間已經停了好幾個,自然有不少職工來上班卻沒有工作可幹,天天在廠子裡聊天打屁。
不用幹活去有工資拿,這樣想一想,紅日紡織廠也是一個不錯的單位。
“哦。”夏成益好似信了,“幸好紅日紡織廠裡面女同志多,要是放在鋼鐵廠,這麼多閒散的職工早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架了。“
“這臺機器放在紅日紡織廠,那些生產布料的職工不就有活幹了嗎?”
“梁主任是財務主任,也不想有人白白拿了工資吧。”
“再說,生產出來的東西我們全要,不也是一個進項嗎?怎麼就不是你們賺呢?”
梁佩蘭已經被陰陽的無話可說了,她只覺得自己今天就不應該出門,真是晦氣!
捱了曬還受了一肚子氣。
另一邊夏成益還沒停:“這樣我們雙方都能受益,說不定兩個月後,就又能買一臺機器;再兩個月,再買一臺機器。”
“夏同志,買這麼多你是想放在哪兒?不會還是放在我們廠子裡吧?”
“和梁主任這樣的聰明人說話就是開心,我還沒說,梁主任就懂了。”
梁佩蘭覺得自己終於逮到機會來回敬夏成益了:“可真有本事,你們買的機器都放在我們廠子裡,乾脆把我們廠的機器都換成你們的,廠長也換成你吧。”
“為什麼不可以呢?”
“你!”梁佩蘭瞪大雙眼,想罵夏成益痴心妄想,又想起他是蘇華志的人,罵得太難聽怕他去蘇華志跟前告狀。
鬧到蘇華志跟前就太丟份了。
夏成益適時推來腳踏車:“梁主任,時間不早了,事情也辦完了,我送你回去吧。”
梁佩蘭不想跟夏成益多說話,騎著腳踏車走在夏成益前面。
帶著熱氣的風迎面吹來,緩解了梁佩蘭的熱意,腦子也變得的清明瞭。
梁佩蘭怎麼想都覺得剛才夏成益那句話不像是玩笑話。
如果夏成益真有這個心,那究竟是他的意思還是蘇華志的意思?
梁佩蘭又想起夏成益今天唐突的帶她出來買機器,其實完全沒有必要帶她出來的。
夏成益可以買完機器之後,直接運到紅日紡織廠,賠個笑臉,說兩句好話,放臺機器而已,紅日紡織廠車間那麼多空間還放不下嗎?
這樣做,他們兩個人也不會發生衝突,也沒有剛才那場爭執。
為什麼要帶她過來?
仔細回想一下夏成益的話,這臺機器不會就是侵蝕紅日紡織廠的第一步吧?
梁佩蘭腦子越來越清明,覺得可能性非常大。
梁佩蘭一邊對夏成益、周興然,甚至是蘇華志感到可笑,紅日紡織廠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想要全部侵蝕掉或者買下來,沒有個幾十萬是不可能的。
如果不要裡面的機器,會便宜很多。
但誰閒著沒事兒買一個空廠子都回去?
幾十萬。
雖然每天梁佩蘭經手的流水不少,但也不敢想象手裡有幾十萬是什麼感覺?
一邊又感到悲哀,原來紡織廠已經落寞到,是個人都想吞併的地步了嗎?
明明以前那麼輝煌,梁佩蘭覺得自己招了三條狼過來。
另一邊,卻忍不住去想,如果夏成益他們真的成功了,紅日紡織廠會變成什麼樣?
會把所有職工都辭掉嗎?那她豈不是要丟掉工作。
還是會變得更好?
梁佩蘭想著想著又想到了今天這臺新機器上面,三萬多塊錢。
是周興然三人這幾個月掙的,還是真像夏成益所說,他們將家底掏了出來?
不管是哪種情況,他們手裡的錢真不少。
夏成益將梁佩蘭送回家就離開了。
梁佩蘭卻在夏成益背影消失後,騎著腳踏車來到了紅日紡織廠。
值班的人看見梁佩蘭還很驚訝:“梁主任,你怎麼來了?”
“我有東西忘辦公室了,過來拿一下。”
梁佩蘭來到辦公室之後,拿出記錄本,查了一下夏成益這幾個月拿貨記錄。
根據次數、數量,以及他們將衣服拿回去後可能定的售價,計算了一下週興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