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知道是福是禍,鄭琰是想在死之前再看一眼姜冕,才強撐著回來的,要不然可能早就死在了半路上。
也幸好,他心底有這個念想,才讓他僥倖撿回了一條命。
“當時只是匆匆一瞥……”鄭琰皺著眉,陷入了沉思:“可那個人……我總覺得很熟悉,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
徐鳳鳴:“會不會是你看錯了?”
“公子,我是專業刺客,”鄭琰抬眸看著徐鳳鳴:“刺客除了學習殺人的本領外,還有一門必修課,那就是認人,這是最基本的技能。若是連這點都做不到,那還當什麼刺客。”
徐鳳鳴一想也是,身為一個刺客,學會認人和殺人是刺客最基本的技能。
要是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還做什麼刺客?
那麼,只要鄭琰覺得那人熟悉,那就一定是他見過的人。
“那你想起來了嗎?!”徐鳳鳴想通其中關竅,神色立即變了。
“沒有,”鄭琰搖搖頭:“時間太短了,當時那雜毛狗和二十幾個刺客圍攻我,我也只是慌亂中瞥了一眼他的背影……根本來不及辨認。 ”
徐鳳鳴知道他現在肯定比自己更想想起來那人究竟是誰,沒有繼續為難他。
然而鄭琰的話,讓徐鳳鳴陷入了沉思。
這明先生究竟是何方神聖?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可偏偏他就能把大溪城的訊息瞞得嚴嚴實實,讓鄭琰一個專業的大刺客潛伏几年,都探不出半點訊息來。
徐鳳鳴忽然就想起尹紹之說過的話:“鳳鳴,你們要小心,此人城府頗深,絕非善類。”
根據徐鳳鳴對他了解來看,這明先生每到一個地方就能攪得一個地方腥風血雨。
大溪城的訊息又被瞞得這麼嚴實,現在看來,應該不止是趙暉想造反這麼簡單了。
徐鳳鳴想不通其中關竅,後來又跟趙寧和姜冕討論過這個問題。
“這位明先生,僅憑一己之力就把塞北攪得天翻地覆,此人著實不簡單。”姜冕神色凝重:“實話說,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恐怕這次是個難以收拾的局面。”
“不管他有什麼目的,”趙寧倒是一臉淡定,完全沒有弟弟可能隨時要造自己反的憤怒和恐慌:“反正趙暉的目的很簡單,一定是造反。”
徐鳳鳴凝眸沉思,順著往下說:“現在就看是這個反要怎麼造了。”
“不管他有什麼計謀,”姜冕思忖道:“反正最終都是這個目的。”
“他想做什麼,就讓他來吧,我等著他。”
趙寧端坐在案几後,眼神深邃而銳利,彷彿能洞察一切。他語氣冷淡淡的,說話的聲音不大,卻帶著獨屬於君王睥睨天下的氣勢。
他早就做好了準備,等著趙暉來。
姜冕還真專門找了個人去伺候鄭琰,為了防止侍人疏忽,伺候得不到位,他還專門找了個漂亮的侍女來。
自己則換了個院子,每日定時定點詢問侍女鄭琰的情況。
他還是每天堅持給鄭琰熬藥,熬好了就讓那侍女端著去喂鄭琰。
“你何必這麼麻煩?”這日姜冕熬好藥讓那侍女端走後,謝潛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站在他身後忽然開口發問。
姜冕被他嚇了一跳,謝潛一眼瞥到了他手上的傷。
“你何必這麼麻煩?”他說話時,眼神一直沒離開過姜冕的手:“這麼放不下,就自己去送,不然你受再多的苦,他也不知道。”
姜冕一愣,笑了笑沒說話,轉身鼓搗藥罐子去了。
“你就這麼喜歡他嗎?”謝潛語氣忽地變了,蘊藏著掩飾不住的情緒:“為什麼一定要這麼放低姿態?”
姜冕一失手,打碎了藥罐 ,自己被濺了滿身的湯藥,手上又添了幾道紅痕。
姜冕顧不得弄髒的衣衫,忙蹲下身子去收拾。
謝潛瞧見他這樣,心臟像是突然被一隻大手捏了一下似的,又酸又疼,難受極了。
他心裡驀地竄起一股子火來,他越是看見姜冕這樣,就越是忍不住想刺激他,想往他身上最柔軟的地方捅刀子:“你可是王子,你看看你這樣,哪裡還有半點王子的樣子?你做這麼多,他還不是那麼沒良心?”
“說到底,我欠他一條命,”姜冕低著頭,一邊收拾一邊說:“就當是報答他的救命之恩了。”
“是報答救命之恩,”謝潛不無嘲諷道:“還是你想用這種類似於自我感動的犧牲,妄圖引起他的注意,期望引起他的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