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就跑了吧……”徐鳳鳴說:“目的達到了就行……”
姜冕血人一般,身上不住往外淌血水,姜冕笑道:“我覺得……咱們這場仗可以載入史冊……”
陳簡說:“確實可以載入史冊……兩萬七千人把十萬大軍殺得潰不成軍,放眼古今……有幾個人能做到?”
“那行……你們取個名字吧……回去了一定要讓史官一字不落地記下來……”
徐鳳鳴輕笑一聲,他緩了口氣,隨後抹了把臉,神色當即嚴肅起來:“迅速整軍!咱們北上去平川,幫助上將軍和趙將軍活捉燕宏!
然後去大梁迎接君上,回大安城看梨花!分咱們搶的戰利品!”
兩名殺敵一晚上,均是滿身狼狽的萬夫長立即下去整軍,啟國軍隊等級劃分明顯,從低到高依次是伍長、什長、百夫長、千夫長、萬夫長,並且軍法紀律嚴明。
徐鳳鳴整軍的命令一發下去,不到一個時辰,軍隊就已經訓練有素地集結起來,並且已經連傷亡人數都統計出來了。
這次伏擊,佔盡了天時地利。
徐鳳鳴跟姜冕和陳簡,以及手下幾名千夫長和萬夫長,制定出來的計劃也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打了燕軍一個措手不及,殺得燕軍潰不成軍。
不過自己也損失了近一萬一千名士兵,徐鳳鳴聽後,靜默片刻:“把他們,和在陽城戰死的袍澤的名字都記下來。回國後給家屬發放撫卹,給將士們刻碑,讓他們的名字永垂不朽,讓子孫後代永遠銘記他們今日的貢獻和犧牲。”
眾人聽完,紛紛動容,還有些人不由得紅了眼眶。
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有些甚至昨天還說過話,可今天就死了,怎麼可能不傷心?
一將功成萬骨枯。
戰爭,自古以來就是痛苦且殘忍的。
一個名將,一個國家,乃至於古往今來所有朝代更迭當中,所有新政權的建立,所有靠戰爭得來的成功與和平,都是用鮮血和累累白骨堆積起來的。
和平的表象下是慘無人道的殺戮;成功的背後是無數人前赴後繼,用血肉之軀築出來的壁壘;一個國家的崛起和強大,是無數個支離破碎的家庭用鮮血滋養澆灌出來的成果。
從昨夜開始,一直延續到午後的雨終於停了。
烏雲散去,陽光刺透雲層,天空水洗一般的藍。
遠處的河岸上萬道鱗光閃爍。
密林裡,陽光被樹林切割成無數塊,形成一束束粗粗細細、大小不一的光束,樹林裡的小水窪裡反射著光。
徐鳳鳴下令,全軍休整兩個時辰,然後繼續北上。
士兵們個個全身溼透,滿身都是血水和泥漿,個個狼狽不堪。
行軍時為了防止突發情況,士兵必須保證甲冑不離身。
哪怕是現在渾身溼透,也不能將衣服脫下來烤乾。
萬幸的是現在已經入了春,雖然渾身溼透極不舒服,但起碼不用再挨凍了。
士兵們紛紛起鍋燒飯,一時間雨後的陽光下炊煙裊裊。
兩個時辰後,稍作休整計程車兵們再次出發北上。
兩天後,北上平川的必經之路上,斥候來報,有一支軍隊正在向他們靠近。
徐鳳鳴頓時一驚:“有多少人?”
“最少三萬,”斥候說:“那支軍隊在東南方向,正在急行軍向我們靠近!目測還有十里左右!”
“三萬人,”姜冕說:“咱們現在只有一萬六千人,嘖,恐怕不好打啊。”
陳簡說:“這可不一定,咱們十萬人都打了,還怕三萬人?”
姜冕聽了想了想,點頭附和:“說的有理。”
“話雖如此,但是不可掉以輕心,驕兵必敗,越是這樣越容易出岔子。”徐鳳鳴迅速下令,吩咐軍隊迅速隱進山坡後的樹林裡隱蔽。
這邊剛埋伏好,地面開始微微震動,緊接著,就見一條黑線自東南方向的天際漫出,那黑雲潮水一般不斷蔓延而來。
徐鳳鳴示意警戒,埋伏計程車兵們整裝待發,紛紛進入備戰狀態。
隨著那潮水不斷湧進,徐鳳鳴看清楚了那在晨光熹微裡迎風招展的黑色王旗,以及王旗上那個碩大的“啟”字。
“緊張了半天,”姜冕和陳簡也看見了那面大旗,頓時笑了起來:“原來是自家人。”
陳簡:“一定是我老師和顏大人他們。”
徐鳳鳴三人出了密林,在密林外等著。
宋扶和顏臣安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