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就沒見1號的身影，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找了一圈沒見人，顏秋也就不找了。
過了一會兒她後知後覺的發現，黎逾白好像也很久沒出聲了。
“教授？”她喊了一聲。
耳邊靜悄悄的，沒有人溫柔的回應“我在”，識海里的大兔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
顏秋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失落。
她還沒能再抱抱教授呢。
療養院的收尾至少要一整晚時間，完成了任務之後他們也不再多留，羅嵐的精神體回來的時候蔫吧了不少，油光水滑的皮毛都不亮了，反觀幾個主攻手，看起來都神清氣爽，目光清明而炯炯有神。
布偶貓在幾個男人臉上一人踹了一腳，迫不及待鑽入主人眉心，主體和精神體一融合，羅嵐立刻像是被吸乾了精力一樣，眼皮子開始打架。
“你們真是一點也不給我留啊......”她氣的怒罵。
眼看著就要倒頭就睡了，顏秋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幾個罪魁禍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用力過猛了，諒解一下。”
“羅隊長堅持住，等回去了我把我那的特級營養液給你送來。”
“趕緊給我羅隊扶上救護車，辛苦了辛苦了。”
“剛剛頭太暈了沒控制住，不過好久沒這麼盡興的動手了，有羅隊在我們才敢放開了殺。”
就是說，誰都別想輕輕鬆鬆從汙染區出來。
他們鬧哄哄的衝過來接走了羅嵐就要往擔架上放，後者倔強的拒絕：“不要！這特麼是給病人的，我上去也太丟人了！”
羅嵐自己小隊配置都是b級異變者，她一個A級療愈師療愈起來綽綽有餘，但是給這回的汙染區評估過高，派出來的異變者都是幾個A級小隊長，他們隊伍裡沒有療愈師，好不容易逮著機會了，都沒控制住猛吸了一把。
可憐的羅隊長就這麼被榨乾了。
昏睡過去之前，羅嵐氣若游絲的怒罵：“你們......真不是人......”
最後還是被抬上了擔架。
跟著上救護車的時候顏秋看了一眼，眾多男性病人們之中，唯一沉睡著的少女格外顯眼。
她沒能穿著自己喜歡的小裙子，身上是普通的條紋病號服，身形消瘦面色蒼白，身體和靈魂遍佈大大小小永遠也無法癒合的傷疤。
她不肯醒來，唇邊卻帶著滿足的微笑。
*
回到管理局的時候又是凌晨，好在上五樓之前顏秋就養精蓄銳好好睡了一覺，之後也沒怎麼消耗，所以精神狀態還算良好，甚至準備自己回家。
獎勵計算還有報告什麼的都等天亮了再說，現在比較重要的是安置病人。
局裡安排了一起出任務的某個同事送她回家，顏秋管他叫一聲陶哥。
陶哥知道新來的妹妹說話不利索，沒強行跟她尬聊，讓人坐在後排，體貼的說：“後面有小毯兒，你蓋著點。”
“局裡到你們小區挺遠，折騰了幾天你肯定也累了，眯一會兒，到了陶哥叫你。”
顏秋說不了話，布袋娃娃們害羞的替她道謝：“謝謝陶哥！”
“知道啦！”
“陶哥真好！”
嘰嘰喳喳的把陶哥哄得挺開心：“這些小玩意兒挺有意思，還會說人話呢，怎麼就不是療愈師呢，要是療愈師多招人稀罕。”
布袋娃娃們用豆豆眼瞪他，陶哥立刻改口：“不是療愈師也招人稀罕，可愛，小嘴真甜。”
小東西們這才滿意，不打擾人家開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用了精神體的原因，顏秋的精神還挺亢奮，雖然說不了話這點挺讓人著急上火，但是一摸到兜裡的戰利品她就想偷著樂。
夜晚的街道一個人都沒有，陶哥的車穩穩開在路上，薄霧籠罩了整個外城區，偶爾有一閃而過的影子，察覺到車內的人類氣息並不弱，再加上車頂臥著個身姿健美的花豹，威風凜凜的獸瞳時刻掃視著四周，就歇了獵殺的心思。
......要真動手了，還不知道誰獵殺誰。
夜晚有些涼，顏秋終究還是沒睡覺，和布袋娃娃們一起盯著窗外發呆。
多數低階汙染物有趨利避害的本能，不會主動攻擊車輛，陶哥的手很穩，一邊開車一邊說：“外城晚上出行不安全，但是隻敢在夜晚出現的汙染物一般都不是很厲害，局裡的女生們都有夜班保護政策，晚上回家也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