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風一愣：“你們不是繫結契約？”
建築意識通常都是跟人繫結契約，否則都會不可避免的被迷霧中最大的建築意識往生之門吸引，下意識的走進那裡，而繫結契約後兩者又不能分開太遠。
可現在顏秋直接把這個建築意識交給他是什麼意思？
“鼕鼕比較特殊。”顏秋說：“她可以離開我。”
是繫結契約，但不是尋常的繫結契約，總之顏鼕鼕更像是獨立清醒的個體，既不會被本能吸引著去迷霧送死，又得到了最大程度的自由。
顏鼕鼕撅著小嘴不太滿意：“我想跟大人一起去嘛。”
莊園意識變成骰子大小藏在她身上，用意識跟她交流：“你跟著大人去沒用，我留下來陪你，別怕。”
顏鼕鼕彆扭的說：“誰害怕了。”
再不願意，她還是乖乖聽顏秋的話，點頭答應了：“我會留下來的，不過我要明天再跟大人分開。”
建築意識的問題解決了，魏風還是有點遲疑，在他的認知裡，就算顏秋的能力很適合進行這個任務，但她畢竟還只是個一級專員。
無終海汙染區是個危險程度極高的A級汙染區，很多經驗豐富的高階專員都不敢輕易下去，到現在都沒人能帶出海底準確的訊息。
人偶們不怕水淹不怕汙染物，可顏秋是個活生生的人，還是個這麼年輕的小姑娘，讓魏風就這麼把人孤零零送進冰冷的海底，他有些做不到。
“不行，我得再想想......”魏風皺著眉思考，他們整個第三基地就真的沒有人了嗎，要讓一個小姑娘這樣涉險。
顏秋明白他的顧慮，說：“我有自保能力。”
魏風立刻想起來剛才在船長室內那個突然出現的少年，果斷狠辣的一刀了結那隻最大的夢魚，否則等它反應過來還不知道要做什麼，看起來戰鬥經驗豐富......
“他也是你的人偶嗎？”
顏秋點點頭，表示：“不止一個。”
魏風沉默片刻：“你有多大的把握安全回來？”
他說的是安全回來，而不是有多大把握完成任務。
顏秋心想平常不苟言笑的魏上尉其實還是很溫暖的嘛，來之前他們局長萬般不情願，生怕他們外城管理局的小卡拉米是被送過來當炮灰的，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
顏秋說了個數字，魏風定定看著她片刻，後者的眼裡滿是鎮定，於是也不再猶豫：“我去給你準備裝備。”
既然顏秋自己都能下定決心，那他也沒什麼理由畏懼退縮了，這個汙染區刻不容緩，再猶豫下去不但毫無意義，還會影響更多的人。
“今天晚上你就好好休息，需要什麼製作人偶的材料告訴我，我給你送過來。”
顏秋點點頭說好，臨走前還安慰他：“別擔心。”
飄在後面的布袋娃娃們也出來說：“我們大人戰績很輝煌的，你可以看看。”
“有我們這麼多人在，一定不會讓大人出事的。”
“那個汙染區就交給我們吧，一群小黑魚罷了。”
這話不僅魏風聽得啼笑皆非，顏秋也一愣一愣的，這群小傢伙們在任何時候都總是很有自信的樣子，明明它們都只有這麼小點。
*
告別了魏風，顏秋就回了艙房開始製造水下人偶，她記得那天見到的人魚，準備用帶來的材料先做一些人魚娃娃，然後看魏風能給她送來什麼東西。
“大人帶來了什麼材料？”布袋娃娃們好奇的散落在床邊，看顏秋翻箱倒櫃。
行軍包裡有一包顏秋留下來的小布袋，她開啟這個布袋，裡面有很多巴掌大小的塑膠小人，是她有一次購買材料送的贈品。
帆布包包裡常備碎布頭，顏秋看著這堆平平無奇的小廢物，沒想到有一天能派上這麼大用場。
製作墨和絮他們這些精細的小人偶需要耗費大量的精力和時間，而且要花一整晚甚至更長時間才能做出來一個，還要耗費一些靈魂力，這種簡簡單單的小人偶就沒那麼複雜，只要一點點精神力就能讓它們動起來，而且絕對聽話。
顏秋開始給塑膠小人畫五官，豆豆眼就可以，碎布頭們簡單裁剪成魚尾的樣子縫到腰部以下。
布袋娃娃們表示也想有新的容器，於是顏秋預留出十二個，做完粗糙的人魚娃娃後又開始按照小傢伙們的要求給它們定製各自的新身體。
就這樣一直做到天黑，艙房裡的光線徹底消失的時候顏秋才抬起頭，揉了揉有些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