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綁在青銅柱上半人半章魚的怪物確實長著1號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他閉著眼睛,雙手被高高吊起在柱子上面的銅環上,金色的長睫耷拉著,很沒精打采的樣子。
甚至連唇瓣也不是第一次見面那樣豔靡的紅色,像是乾枯的花瓣,整個人的面色都很蒼白,只有臉頰處帶著不正常的潮紅。
他看起來很虛弱,連呼吸起伏都微弱的幾乎要察覺不到。
靠近1號的時候,觸手們的聲音就聽不見了,但是顏秋聽到另一個存在感很強的心跳聲,撲通、撲通......像是就在耳邊。
她站在1號面前,面無表情的注視著他,思考要從哪裡開始動手。
來的路上她順手掰了一截長得像狼牙棒一樣的珊瑚,硬度也差不多,一棒下去保管能讓這傢伙醒過來。
顏秋面無表情的掂了掂狼牙棒珊瑚,湊近挑起1號這張漂亮的臉蛋比劃,思考著是給他留點臉呢,還是就這麼把大名鼎鼎的伊西多爾·貝隆閣下的無恥厚顏劃爛。
正想著,男人的睫毛顫了顫,突然睜開了眼睛。
似乎是沒想到一睜眼就能看到朝思暮唸的人,伊西多爾·貝隆愣了一下,眸底很快綻放出喜悅的光彩,下意識蹭了蹭顏秋拿著狼牙棒珊瑚的手:“主人,你來啦。”
這一聲主人叫的那是一個柔腸百轉,一雙漂亮的看狗都深情的淺色眼眸更是含情脈脈,顏秋甚至有一種被他用眼神舔了一遍的錯覺。
她默默後退了兩步,感覺自己就是揍他都會被舔手心。
“我怎麼來的,你心裡沒數麼?”顏秋反問他。
貝隆不好意思的笑起來,像個不小心做錯事的孩子:“是我太想念你了,察覺到你就在附近,沒忍住。”
“伊西多爾·貝隆。”面前的人輕輕吐出他的全名,被叫的人絲毫不知道危險即將來臨,還很高興的說:“你知道了我的名字,你叫我的名字真好聽。”
雖然他上一次走之前沒來得及跟主人通姓名,但是她這麼聰明,果然已經知道了。
看來主人平常還是有在偷偷關注我的嘛,他美滋滋的想著。
“昨天晚上,你也是這樣沒忍住的嗎?”
這句話中暗含殺氣,貝隆下意識收起了傻笑,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撒謊,老老實實點頭:“是啊,我太想念您了,就......”
顏秋面無表情的注視著他,貝隆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停了下來,小心翼翼的問:“對不起,你好像生氣了,為什麼?”
顏秋看到他眼中的不解,他的疑問那麼認真......這人是真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也許是他現在這種半人半獸的狀態,又或是別的什麼原因,顏秋從伊西多爾·貝隆身上看不到太多的人性,這個人好像更多時候是憑本能做事。
顏秋遲遲不說話,伊西多爾·貝隆突然感到一陣心慌,他的雙手被束縛,只好用一雙漂亮的眼眸緊緊盯著她,小聲問:“你討厭我了嗎?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顏秋想起自己昨晚的狼狽失態,墜入深海和被綁住手腳時的無措恐慌,全是因為這個人的一時興起,結果他現在還好意思問自己為什麼。
“我告訴你為什麼!”意識體最好的一點就是顏秋說話不會被束縛,現實生活裡這一大串話磕磕巴巴說出來一點氣勢都沒有。
“不經過主人允許就擅自入夢是不禮貌的行為,在夢裡不經過允許就動手動腳是不禮貌的行為,沒有經過允許就吻我,是不禮貌的行為!”
顏秋盯著他的眼睛,說:“一位合格的紳士不會這樣子對待女孩兒,我感到被冒犯,很不舒服,因此我生你的氣,因此我討厭你。”
“現在明白為什麼了嗎?”
伊西多爾·貝隆被她說的愣住了,眼前的女孩兒明明有著纖細嬌小的身體,可她看著自己時,眼底卻有著讓他為之臣服的力量和氣勢。
他抿住了嘴唇,眼底的喜悅和天真完全消失了,他明白了自己的問題所在,難過而抱歉的說:“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沒有詢問過你的感受......謝謝你願意告訴我這些。”
顏秋看著這張可憐巴巴的漂亮臉蛋,念在他態度還不錯的份上,輕哼一聲,氣消了點。
男人耷拉著腦袋好像在懺悔,像株蔫巴了的狗尾巴草,顏秋沒管他,轉身準備去看看這附近是怎麼回事,她被帶來好一會兒,除了這個繭,還沒摸清楚周圍的環境呢。
顏秋走出大繭,發現觸手們也都沒精打采的耷拉著,主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