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朦月見狀,皺了皺眉頭,伸手拿起一旁放置的銅鏡“厭心”,緩緩朝著碟子照去。
只見,碟子上面除了郭文因用力過度而泛白的手指之外,還赫然按著一隻慘白毫無血色的手指。那隻手指瘦骨嶙峋,指甲烏黑且長。
蘇朦月順著那隻詭異的手指往上看去,只見陳亮那張怨毒的臉正死死的貼著郭文的臉頰。
陳亮的雙眼佈滿了血絲,眼神中充滿了無盡的仇恨與殺意,他的嘴角扭曲著,露出一個陰森恐怖的笑容,彷彿在宣告著即將到來的死亡。
見到這一幕,蘇朦月心中竟沒有湧起一絲害怕的情緒,反而不知為何,心底湧起一股想要發笑的衝動。
她在心裡暗自想著,要是郭文看到了這一幕,不知道該被嚇成什麼樣子。這個念頭剛一閃過,蘇朦月便強忍著笑意,伸手輕輕拍了拍陳倩的肩膀,示意她也看向這一幕。
陳倩向銅鏡望去,看到這驚悚的場景後,同樣,露出了一絲壞笑。
而此時的郭文,依舊沉浸在極度的恐懼之中,對眼前發生的一切渾然不知,她的命運似乎已經被這隻來自“陰間”的怨靈緊緊攥在了手中。
畢竟是剛剛才變成怨靈的陳亮,看上去只是恐怖了點,蘇朦月輕而易舉的就用銅鏡“厭心”將其收服了。
眾人一窩蜂地擠到銅鏡“厭心”前,腦袋緊緊湊在一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鏡面。
只見畫面裡,陳亮雙腿“撲通”一聲跪地,嘴裡不停地求饒。
強哥站在一旁,神色冷峻,做了個手勢,示意身後的男生。
那男生立刻上前,架起陳亮的胳膊,將他從地上拽起。
強哥二話不說,巴掌高高揚起,一下又一下,重重的落在陳亮臉上。
沒一會兒,陳亮的臉頰迅速紅腫起來,像發麵饅頭一樣。緊接著,鼻血也汩汩地流了出來。
陳亮嘴巴大張,哭喊著,可銅鏡“厭心”呈現的畫面毫無聲響,眾人根本聽不見他在歇斯底里呼喊什麼。
隨著他的呼喊,鼻血流到他嘴裡,牙齒瞬間被染得通紅。
這時,郭文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快把聲音開啟。”蘇朦月和陳倩聽到這話,不約而同地轉頭,狠狠瞪了郭文一眼,當作沒聽見,繼續緊盯著銅鏡的畫面。
強哥似乎發洩夠了,帶著其他人轉身走出宿舍。宿舍裡,只剩陳亮孤零零一個人,直挺挺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就在眾人以為事情結束時,一個身穿兜帽長袍的人,腳步輕緩的從陳亮身後冒了出來。
邪教徒站在陳亮身後,嘴唇開合,說了些什麼。
陳亮猛的從地上站起身。緊接著,他掏出自己的手機,雙手遞向邪教徒。
邪教徒接過手機,點了點頭。儘管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從動作能感覺到,他對陳亮的表現十分滿意。
蘇朦月眼睛瞪得滾圓,使勁盯著畫面,試圖看清楚陳亮給邪教徒看了什麼。
可畫面實在太小,手機螢幕裡的內容難以分辨。
陳倩反應迅速,立刻掏出自己的手機,開啟攝像功能,將焦距拉到最大。
這下,畫面清晰了許多,蘇朦月終於看清楚,陳亮手機裡播放的,正是蘇圍城弄殘蜘蛛人發病者的畫面。
邪教徒看完,把手機還給陳亮,又對著陳亮說了幾句,還伸手指向陽臺外面。
陳亮愣在原地,過了一會兒,才抬手隨意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和鼻血,拖著沉重的腳步,緩緩走到陽臺上。
他雙手撐著陽臺邊緣,停頓片刻,突然縱身一躍,整個人消失在畫面中 。
“還以為這事和亡途教沒有關係,結果又是他們!”陳倩憤恨的說。
“什麼意思?我沒看懂,陳亮是亡途教的人嗎?”郭文詢問。
蘇朦月搖了搖頭,回想著剛剛銅鏡“厭心”播放的畫面,“我覺得陳亮應該不是亡途教的人,那畫面倒是像邪教徒在和陳亮打聽著什麼。先不管了,我先把這個情況告訴霍輝陽。”
說著,蘇朦月拿出手機給霍輝陽打去電話。
還沒等蘇朦月先把銅鏡看到的畫面告訴霍輝陽,霍輝陽就先開口了。
“月月,陳亮的其他幾個室友也都死了,就是強哥那幾個人。”
蘇朦月一把抓起放在一旁的外套,隨手往身上一披,釦子都沒顧得上扣,便朝著男生宿舍樓方向撒腿狂奔。
一路上,風聲在耳邊呼呼作響,她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趕緊趕到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