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中毒的關係,用過晚膳沒多久楊喻又覺的眼皮沉沉,想要睡覺。
祁藍桉將他打橫抱起,“想睡就睡吧!”
剛剛楊喻喝的雞湯中,有他命人放的安神藥。
祁藍桉細心的替他掖好被褥,運起輕功朝城外而去。
城外二十里處,在大片大片的桃林深處,有一座竹屋。
裡面的燭火已經熄滅,祁藍桉此刻正一言不發的跪在竹屋前。
屋裡的白髮老人在他踏進桃林的那一刻其實就已經醒了。
但是他並不想見他,想他一個縱橫江湖幾十年的武修,當初竟然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屁孩騙走了一身的武修絕學,他沒有廢黜他的武功,已經是他格外開恩了,竟然還想求他辦事!沒門!
祁藍桉是在他十六歲時遇見李慕懷的。
他那時剛剛結束人生第一場戰役,回炎京時被敵軍派來的人暗殺,身負重傷後墜入了河裡,就在他以為一切就要終結時,他遇見了李慕懷。
李慕懷是懷山宗的隱世長老,武功卓絕,醫術非凡,可是他很不待見皇室裡的人,所以祁藍桉隱瞞了身份。
祁藍桉深知自己的不足,他想要拜李慕懷為師,於是聲稱自己只是煜王手下的一個小將。
他那時面黃肌瘦的,實在也不像一個王爺,李慕懷並沒有懷疑。
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三年後李慕懷終於還是發現了!
於是大發雷霆將他逐出了師門。
他知道自己此刻的行為有多不恥,可是他沒有辦法了!
喻兒中毒了!
他解不了他身上的毒!
祁藍桉一直跪在那裡,寒冷的夜晚讓他的眉上結了一層白色的寒霜。
天邊翻起魚肚白的時候,竹屋的門終於開了。
“你來這裡幹什麼?!”
“請您幫我救一個人!”
“不救!”
李慕懷端著舀好的苞谷準備去雞舍餵雞。
“求你!”祁藍桉將頭磕在地上,“只要您願意救他,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我可以自廢武功!”
祁藍桉知道這件事一直是李慕懷心中的一個結。
他管不了那麼多了!
兩手運起內力直接向自己的兩處主脈劈去。
! ! !
李慕懷沒想到祁藍桉竟會做到這個地步!出手慢了半拍,一處主脈還是被他自己劈裂了。
他的臉色煞白,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流出。
“你瘋了!”李慕懷怒不可遏,平白的少了一半的內力!
他伸手快速的封住了他右邊亂散的真氣,隨即為他吃下一粒藥丸。
“是誰!?”李慕懷咬牙切齒的問道。
楊喻這一覺睡的極好,一睜眼就發現自己面前坐著一個白髮老翁,自己左手邊的袖子也被捲了起來。
已經蔓延至手肘處的黑線看起來格外的醒目。
他當即就驚醒了,慌亂的開始往下扯著自己的袖子。
“遮什麼遮?怎麼比一個女兒家還矜持?連一個八九十歲的醫者都要防著!”
雖然對於自家徒弟喜歡男人這件事他很不爽,但是在看到楊喻的時候他還是很吃驚的。
年紀輕輕就有這麼雄厚的內力,眉宇間帶著靈氣,風骨天成,比他那個不要錢的徒弟不知要好多少倍。
“我……我沒有!”
“沒有?那你擋什麼?”李慕懷明知故問。
“你不會以為他還不知道你的情況吧?”
楊喻的一雙桃花眼瞪的溜圓,直直的看著祁藍桉。
“別看了!這位王爺學醫不行,但是對毒術倒勉強可以算的上是個大師。他一碰你的手腕估計就什麼都知道了。”
“不過,你倒是聰明,知道及時護住心脈,否則現在就是神仙來怕是也救不了你!”
李慕懷的表情嚴肅,“你身上的毒所含的毒素太複雜,老夫需要一些時間,當然也不能保證能完全治好!”
楊喻一聽有機會,立即激動的開口:“老先生你儘管治,就算最後治不好也沒關係!”
“你想的倒美!老夫也是有條件的!”
楊喻滿臉的尷尬,說好的醫者父母心嗎?這咋還帶提條件的?!
“你看老夫也沒用!你們王爺在來之前就答應我了。”
“師……您儘管提!”祁藍桉立即上前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