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樓頂邊緣的男子,把身體往裡面收回了一些,手扶著廣告牌支架,朝夏健這邊挪了一下,伸出另一隻手,接過他遞來的香菸,又迅速的往後退了幾步,然後,這才把煙放進嘴巴里,用力嘬了一口,然後就劇烈的咳嗽起來。
夏健把身體背對著樓下,靠著樓頂邊緣的矮牆上,同樣吸了一口煙,漫不經心的說道:“其實現實生活中,比我們慘的人大有人在,只是我們不知道而已;我的一個發小,和我年齡一樣大,前兩天我們剛剛相認,他的遭遇比我還要慘。”
剛想把香菸塞進嘴裡的中年男子,聽到夏健的話語,忍不住停下手裡的動作,扭過頭好奇的問道:“你發小咋了?”。
夏健沒有看中年男子,自顧說道:“我發小從小和我一起長大,他的爺爺是老軍人,從小家庭條件非常優越,可惜,在他三歲的時候,他的父親為了搶救廠裡的物資,被燒死了;在他五歲的時候,母親去南方談生意,從此一去杳無音信,是死是生也不知道。
“後來,在高中時他去參軍了,加入了特種部隊;在部隊裡呆了大概十幾年吧,轉業後自己去南方做了生意,憑藉他在部隊的關係,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很快就成為了千萬富翁。”
沒等夏健繼續說下去,中年男人插嘴道:“那不是挺好的嘛!小時候確實有些慘。”
夏健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後來他胃口越來越大,被一個港商鼓動著去國外賭石,結果被人下套做局,騙光了所有的財產,老婆和孩子身無居所,只好回到孃家,最後被迫離婚;他為了躲債,獨自跑到緬北做僱傭軍,不敢回國;直到最近緬北嚴厲打擊電信詐騙,他才偷跑了回來。
這麼多年過去了,都沒能見到過孩子;現在和我一樣,孤家寡人一個,靠買廢品度日。”夏健說完不再言語,陷入了沉默。
良久,男子又說道:“兄弟,再給我一支菸”。
夏健又給他點了一支遞了過去,男子深吸一口煙,眼睛盯著遠方,一言不發。
這時,樓下看熱鬧的人群,好像是發現了夏健,從下面大聲的說道:“你看,上面還有一個人啊!他們是一起的嘛?”。
“什麼一起的?胡說八道,跳樓哪有結伴的,應該是勸道的警察或便衣吧!”
夏健聽到下面人群的言語,除了搖頭,還真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男子幾口吸完那一支菸,長舒了一口氣,像是鼓動勇氣般,喃喃說道:“其實我和你們差不多,我也是大學畢業,畢業後分配到機械廠做技術員,後來廠子倒閉了,下崗自己做生意,一開始那幾年生意還不錯,生活過的也算富足。
“可最近幾年,生意越來越難做,為了達到客戶的需求,我拼命增加廠裡的裝置,結果,連續幾年的疫情,廠子關停了,但銀行的高額貸款卻沒能免除,為此,我把家裡所有的積蓄拿了出來,依然不夠償還貸款的,被迫之下就連家裡的房子抵押了,還借了高利貸。
等恢復生產後,結果客戶的廠子也都倒閉了,走投無路之下,我準備賤賣機器和裝置,但還是有很大的缺口,到最後連廠房也賣不動了;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個期間,我老婆又被查出患了癌症,連做手術的錢都沒地方去借。
“為了籌集我老婆的手術費用,我出來給人打工,同樣也是年齡問題,只能做些零碎的鐘點工;這期間,我年邁的母親,在家照顧我老婆的日常;可、、、可誰承想她老人家,一不小心又摔斷了雙腿,後來送到醫院,被告知高位截肢。
“哎,兄弟,你說我上哪裡弄錢去啊,老婆有病沒錢治,老母親癱瘓沒錢治,也沒人照顧,還有一個女兒馬上要高考,前不久也被查出肝硬化。”
“哎,啊,哈,兄弟,老天這是要滅我滿門啊!我怎麼活!你告訴我,這個世上還有比我慘的人嗎?”男子的氣息越發不穩,情緒也劇烈起伏起來。
夏健緊張的又點了一支菸,小心翼翼的遞了過去。
男子用抖動的手,顫顫巍巍的接過香菸,猛地一口下去,直接半截煙沒了。
見男子情緒又慢慢回落,夏健輕聲的說道:“大哥,你能相信我嗎?”
男子扭回頭,用異樣的眼睛盯著夏健,問道:“什麼意思,你讓我相信你什麼?和你一起送外賣掙錢,給我老婆和老母親治病?不等把錢湊齊,她們的骨灰也見不到了!”
夏健衝男子苦笑道:“這個我知道,你的情況和我不一樣,看病是最著急的事情;但我要你相信的是,我是一名中醫愛好者,我從小就學習中醫,而且治療效果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