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梁對徐有才說:”徐工,來,咱合計合計,我也有點事給你說明白。”解利民、徐有才一副洗耳恭聽的樣,袁梁提高了嗓音道:“徐工,叫你來,也是請示了廠裡的,這裡呢,目前就是這個樣子,樣機的製作準備全面展開,主要就是老解、施繼偉和你。老解的計件工資是跟著他們車間走的,廠裡按照車間的平均數給他,不吃車間的工時,另外加班的話是我掌握的,每月底我給他提報。如果你來的話,肯定你原來的工資也不變,隨二分廠你的係數,加班的話也是我另報,除了這些外,沒有其它的了。現在正忙的時候,才叫你來,如果你覺得工時可以,就從今天開始了,如果覺得不行我就請示再找別人。”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後面更精彩!
袁梁說得非常清楚,原來的工資不變,還有加班工資,當然願意來。解利民在車間吃的是計件,加班也是計件,當然沒有加班費。徐有才也常常下班後還要維修裝置,但這樣的活是不好界定的,因此,廠裡規定裝置維修人員的工資都隨分包車間的平均數,只是係數稍有不同罷了,但從未有加班費一說。其實,大家都知道,跟著新產品開發這是一個肥差,不管專案負責人的手鬆或者緊,每月幾十塊錢的加班費還是有的,至於加班多少也是專案負責人說了算。這樣的話,每月三百元的工資,再有袁梁開的五六十元的加班費,誰不巴結著過來那才是傻子。
徐有才利落地答道:“我早就巴不得過來了,放心吧,我堅決服從命令、聽從指揮,有決心取得勝利。”
除了和他說話提高點音量外,徐有才一點問題沒有。解利民之所以叫徐有才為戰友,他們只是同年參加過越戰同年復員同年進廠,但卻不是一個部隊。
一機廠當兵的真多,一千多人的工廠,當過兵的有一百多人。黨總支書記盧建學、工會主席崔爾琢是部隊轉業的幹部,保衛處陶英安、隨紅軍是老一波的復員軍人,解利民、徐有才、食堂的唐漢平、司機於奎志則是同一年復員後進廠。此時,正是越戰後期,而在1985年參加過越戰的解利民、徐有才走到哪裡都少不了越戰的話題。
解利民說,他是濟南軍區某某軍的,參加老山輪戰。某某軍也不是全軍都調上去,他所在的守備區也是師一級的編制,總共挑選了一個加強團,被編入某某軍。為了參戰,寫了血書寫了遺書,他所在的連只選了三十人,跟著直升營長的連長參戰。他常說,咱也是精挑細選的精英,參戰的兵,城市兵不要、獨生子不要、非黨團員不要,卡了不少人。他常常驕傲地說,我們軍一個月就打死越軍四千多,擊傷陸仟多,戰果輝煌。講起來,一副熱血沸騰的樣子。
徐有才則是新疆軍區的輪戰部隊,新疆軍區參戰部隊少,而他是作為炮兵參戰的,他的耳朵就是越戰時震聾的。聊起參戰來,他經常驕傲地說:“我比唐漢平、於奎志多兩個證,多一個三等功證,多一個軍人傷殘證。”徐有才聊起參戰,也是口沫飛濺:“我們的炮是152榴彈炮,哪是你們瞎說的155,越戰時用的最多的就是152榴彈炮、92迫擊炮。152不比155差多少,打起來驚天動地、地動山搖,你根本聽不到單個的炮擊,打起來萬炮齊發,就是連成一個音了,那叫一個過癮,炮筒子根本不是你們電視上看的,綠色的擦得鋥亮,一個輪次打下來,炮筒子都成黑紅色的了。”
當年的他,高中畢業後參軍,作為技術工種的炮兵,他也是技高一籌,他是以一炮手參戰的,還是副班長。他說,除了偵察兵外,打炮和車間幹活一樣,算是有一種說不出的直覺吧,會自己判斷越兵在哪裡,哪裡有暗堡,哪裡有埋伏啥的,他還會看軍事地圖,因此,他們班屢立奇功。也正因此,戰後提報戰功,他被提報二等功,二炮手被評為三等功。雖然評功是根據戰功,但也是差不多有名額的,他們的班長沒有評上功,班長就不幹了,告到營部說,徐有才和駐地的小姑娘談戀愛。團政治部下來調查,還真找到了駐地的姑娘家,結果姑娘家老爹說,自家的姑娘嫁給徐有才也不錯。越戰期間,和解放戰爭時一樣,大家看的電影上,山東老百姓擁軍推著小車解放了全中國。人家哈尼族的小姑娘田苗苗,才十七八歲,和他老爹一起,在他們炮兵駐地燒飯燒水啥的,有時小姑娘也為當兵的洗衣服,就和徐有才熟了,大家都和哈尼老爹一家一樣親近,哪有徐有才和小姑娘談戀愛啥的。徐有才極力爭辯,但評功時間很急,政治部也沒法界定,就把徐有才的二等功改為了三等功。這是他一生的遺憾,他說,不然的話,越戰後他會去上軍校。但有時,他也很灑脫,他說,二炮手評的也是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