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成長起來,對這片廠房,對這片土地,對這裡的人,自己無愧於心,自己行得正立得直,自己可以堂堂正正站在這裡,也可以大搖大擺地走出去。
袁梁想起和陸小滿談起的企業改革,時代在發展,改革的洪流在滾滾向前,在時代面前,任何個人都是非常渺小的,時代的一粒沙落到個人頭上,就是一座大山,我們都無法阻擋,無法抗拒。我們是那樣無奈,那樣無助,那樣悲情,但沒有人可憐我們,沒有人為我們掬一捧同情之水。當年的我們,唱著從來就沒有救世主,從來就沒有神仙皇帝的歌聲,我們自力更生、艱苦奮鬥,我們拼搏奉獻、甘灑熱血,我們能衣食無虞,我們闖出了一番天地。今天,就要和這裡的一切作別,也許我們能吃上飯能穿上衣,也許每一個人都會有自己的一塊藍天,但所有的一切,也許都是未知的,都是不可琢磨、不可預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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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的餘暉,籠罩四野,籠罩著遠處的山巒,籠罩著遠處的湖河,籠罩著煙火四起的城市,籠罩著廠區,籠罩著腳下這片曾經的熱土,籠罩了一切的一切。
李慧仙看著靜靜站在水塔上的袁梁,他的身影筆直,目視遠方,落日的餘暉籠罩著他,給他的全身鑲上一圈輝煌,顯得是那樣果敢而剛毅。李慧仙不再感到害怕了,袁梁絕不會尋短見的。
餘輝就要散盡,袁梁慢慢地扶著鋼梯往下來。袁梁跳下了最後的扶梯,李慧仙上去扶住了他:“你怎麼爬上去的,嚇死我了。”
袁梁看看李慧仙,推開水塔門,拉著她到了水塔內,在水槽內洗了一把手,抱著李慧仙就親起來。一會,李慧仙推開袁梁,急急走了。袁梁停了一小會,也走了出來。廠區,已是夜色初上。
袁梁去往檔案室,檔案室門開啟了,李慧仙就站在那裡,看見袁梁就抱了過來親著。袁梁把辦公桌上的東西一掃而光,把李慧仙抱到了桌子上。
整個辦公樓上一片沉靜,只有這樓頂的一角還有微弱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個人起來,袁梁坐在椅子上,李慧仙坐在袁梁的身上,擁抱在一起。
窗外的餘光,照著李慧仙,如白玉般純潔無瑕。袁梁想起了十年前白玫瑰、黑玫瑰的傳說,心中又是一番感慨。
李慧仙親一口袁梁說:“真好,我終於親著你了,我真後悔當年沒有親你。”袁梁笑著說:“當年的你含苞待放,我都把你當成小妹妹,哪有非分之想。”李慧仙說:“什麼小妹妹,人家明明也是大姑娘了,你的眼裡只有黑玫瑰,不知道白玫瑰也想你。”袁梁抱緊了李慧仙:“昔日的小妹妹,如今變得豐腴俊美、嬌媚迷人、柔情似水了,真要迷死我了,我愛你這如玉般的潔白。”李慧仙說:“那就讓你永遠也忘不了我。”李慧仙說著,一把殷紅遞到袁梁的嘴邊。
窗外,夜色瀰漫,星光閃爍,一顆長長的流星從夜空中劃過。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慧仙貼著袁梁的耳邊說:“明天你就不要出去了,別讓他們看見你又瞎吵吵,這邊的財務審計也差不多了吧,審計完了你就不用來了。”
袁梁說:“他們就是瞎吵吵,就是吵著要兩個月的工資,他們都沒問問,下崗員工國家有什麼政策?自己應該有什麼補助?在就業服務中心是怎麼回事?這些問題,市委市政府想好了嗎?應該怎麼給員工解決?”
李慧仙說:“就這幫工作組的人,什麼都不知道,你要是問他,他就說聽領導的,領導怎麼安排就怎麼幹,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其實我看,領導也是啥也不知道。化工廠還不是一樣,化工廠沒有走破產程式,但車間包給個人了,一千多人沒有活幹,還不是和下崗一樣。我老公齊大茂,誰要他這樣的一般管理人員呀,也不能在家裡坐吃山空,前一段時間到臨州他同學那裡去了,他同學自己開了一個工廠,需要人手。原來在廠裡沒幹過重活,在家裡也是懶,現在到他同學那裡什麼活都幹,比留在化工廠的人還強點,留在化工廠的人拼死拼活一個月拿不了兩百元。”
袁梁說:“你老公還能塌下身子,舍下面子,那就不錯了,我都不知道我將來幹什麼?”李慧仙說:“天無絕人之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我相信,我們都餓不著,不會淪落街頭,而且也不比別人混得差。”
袁梁說:“我也能塌下身子”,說著,又吻住了她。李慧仙熱烈地親著袁梁,悄悄出門,走了出去。袁梁來到辦公室,又打了兩個電話,等了一會兒,也回家了。
上午,張煜春一次次打電話,袁梁接起電話,來到財務處。財務處,周偉明、吳蓓蓓、張煜春都在,還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