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我沒有把合同回傳給客戶,早已經過了合同回傳的截止期,合同也就作廢了。昨天宣佈一機廠破產,客戶就是和一機廠做業務,我把電話給你們,你們聯絡吧。”袁梁說著,把電話號碼寫下來,交給了周偉明。
,!
周偉明接過來,看了看,走了,房間裡只剩下楊發東。楊發東看著地面說:“袁總,我比你年長十幾歲,你是小老弟,現在房間裡就我們兩個人,我也和你說說心裡話。這次一機廠改制,成立駐廠工作組,蒲志來是組長,我是副組長,日常工作由我處理,從內心來說,我不想一機廠進入破產程式,因為一機廠是武城最好的企業,生產經營一切正常,這樣的企業怎麼能進入破產程式呢?武城需要破產的企業太多太多了,為什麼不去抓那樣的企業?我是有個人想法的。但我的個人想法,在市委市政府的決定面前,我只能服從,我只能保留個人意見。昨天晚上,馬虎騰給我打電話,問你們廠領導班子安排的問題,當然主要是問他自己下步怎麼安排,我給他的回答是上面一點都沒有佈置,我也不知道下一步怎麼辦,我很茫然。對於市領導參加省深化企業改革會議後傳達的內容,有些內容我是持保留意見的,把國有企業賣光,這樣的做法我是不認同的,賣光不意味著就能解決問題,其中有賣光的企業,後遺症不是已經看到了嗎?但是沒有人能夠拿出萬全之策,沒有十全十美的方案,可以說是摸著石頭過河,而一機廠成了武城的試驗品。你擔任一機廠總經理這幾年,我看著你帶領廠領導班子,你們的成績是有目共睹,就這樣讓你們下臺,我也於心不忍,但你我都是這歷史潮流中的一分子,都擋不住這個大趨勢,我服從,你也只能服從。我來的時候,也是非常突然,上午開會,下午就進入到你們廠了。今天一大早安排,讓我給你要這個三百萬,從我內心來說,三百萬別說在你們企業,在武城也不是個小數目,我是希望這三百萬能為一機廠所用,能為武城所用,我不強迫你,你自己看著辦吧。”
袁梁說:“一機廠有一千八百人,一千八百人的背後,還有幾千名家屬。對於社會,對於武城來說,這是一個多麼大的社會包袱,就這樣說讓回家就回家,說讓破產就破產,說讓下崗就下崗,幾千人呆在家裡,這最起碼的社會責任呢?我們什麼都不要你們管,我們遵紀守法,我們合法經營,為什麼就不能讓我們這樣下去呢,為什麼非要把我們推向破產,推向社會呢?這種改革不是進步。我們馬路對過的工廠,幾年沒有發下來工資了,員工都是自謀生路,你看看門口擺的幾個攤子,有賣包子的、賣土雜品的、賣食品的、賣菸酒的,為什麼不讓這樣的企業破產呢,偏偏選中我們。企業改革深化的初衷是什麼?你作為市發改委主任,我想楊主任比我應該更清楚,我覺得我再說就是廢話。我們不是企業的主人,員工不是企業的主人,我們當不了自己的主,我們當不了自己的家,工人階級不是領導階級,這是改革的目標嗎?我在一機廠十幾年,我的一切都是一機廠給的,我願為這一千八百人奉獻一切,但為了其他人,我誰的都不欠。如果說是為了武城的話,我承擔不起這個責任。這個三百萬,如果是為了一機廠,為了一機廠一千八百名員工,我現在就能馬上拿起電話來,打給客戶,明天我就能趕赴緬甸,但現在已經不是了,我管不了啦。”
這時,門外的跑步聲、喧鬧聲響成了一片,很快,二十多人闖到了袁梁的辦公室。站在前面的有於奎志、甘新亭、杜兆平、劉凱、羅喜林,徐有才、唐漢平、蔣蔚秋跟在後面。
於奎志看看袁梁、楊發東就喊到:“袁總,還在這裡喝茶,好自在,你不是總經理了吧?”不待袁梁說話,甘新亭喊道:“不要和他說別的,就跟他要我們的工資,我們欠發的工資不給,我們今天就不走。”
袁梁站起來說:“於師傅,你說的沒錯,我不是總經理了,我已經行使不了總經理的權力了,我不是到這裡喝茶的,我是被工作組的人喊過來的。給我要工資,財務處有工作組的人在那裡,我說話管用嗎,你們要工資的話到財務處找工作組。”杜兆平說:“你不要往外推,去年的工資就是你欠的,就要你發。”徐有才擠到了前面來喊道:“我知道去年的工資欠發了一個月,我一直記著呢。那天,我拿回來六十萬元貨款,袁總讓我交到財務處發工資,結果朱衛彬就在財務處等著,讓張煜春付鋼材款,把他的011車抵回來,張煜春說袁總安排發工資呢,朱衛彬說不付這個錢就撤張煜春的職。張煜春在財務處,咱去問他去,就是朱衛彬把錢轉走了,欠的這個月的工資,咱去家屬院找朱衛彬要去,走。”沒有人跟著走,羅喜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