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解利民也去開黑計程車了,每天收入也可以。”
徐有才說:“我也知道,幹什麼都不容易。一機廠被他們接管後,出口處副處長程遠方算是你的人,蒲樹強就沒有用他,程遠方在家閒了一段時間,他老婆的老家是蒼山的,那裡盛產大蒜,那裡的白蒜聞名世界,好多人都做大蒜貿易,他老婆就慫恿他也做大蒜生意,他在出口處待了許多年,覺得自己怎麼說也做過大企業的出口處處長,老農民做大蒜生意都賺錢,自己肯定也沒問題。於是,他兩口子就回到蒼山,租了一個冷庫,兩口子孤注一擲,家也安在了倉庫裡。在仔細研究過市場行情後,去年夏天就收了許多大蒜。他在出口處多年,提成也不少,這一次他把自己的錢全部投入進去,而且還貸款三十萬元,躊躇滿志,就等著發財了。誰也沒有想到,去年的大蒜行情急轉直下,連前年的大蒜價格都不如,自從他收滿倉庫後,大蒜的價格就往下掉,他兩口子天天度日如年,膽戰心驚,一直到了最後的時間,不處理的話新蒜就該下來了,新蒜下來誰還要陳蒜,陳蒜就是地板價了,每天倉庫的租賃費、電費他們就受不了。實在沒有辦法了,只有割肉,陳蒜賣完,貸款還完,他們自己的錢也賠完了,原來辛辛苦苦掙的錢全打了水漂,一夜回到瞭解放前。現在,徹底老實了,程遠方跟著杜文藝去了,就在他那裡跑跑顛顛。杜文藝那邊,他自己一個人做業務就行,杜文藝也不可能讓別人染指他的業務。原本,程遠方拉著陳達一起做大蒜生意,陳達長了個心眼,只是入股了五萬元,並沒有跟著去幹,結果這五萬元也賠進去了。陳達傻眼了,現在和王長峰在一起呢,兩個人也好不到哪裡去。聽說,前段時間,因為陳達騷擾車間的女工,和王長峰彆扭起來,竟然打起來了。但打歸打鬧歸鬧,都經不起折騰了,兩個人還是要在一起打拼。”
袁梁說:“隔行如隔山,他怎麼想到去做大蒜生意,不要看著農產品簡單,任何產品都有市場規律,都有行情,貿然進去,一下子投資那麼大,吃虧也是正常。許多做大蒜生意的,今年賠明年賺,後年賠大後年再賺,人家都在這個圈裡摸爬滾打了許多年,能經受住波折。他還是底子太薄,一次就被擊垮了。”徐有才說:“所以,我也很慎重,我也不敢貿然投資。”
袁梁說:“你們都比我有膽魄,都敢自己幹,就我還是打工的。”徐有才說:“這樣的話你就別說了,你在上海的工作多清閒啊,你的活我幹不了,我要是能幹,我要是有你的本事,我也立馬來上海給人打工。”袁梁唉了一聲:“前路漫漫,誰也不知道將來會怎麼樣,先幹著吧。我現在最羨慕的就是別人一家幾口在一起,過著安穩的日子。”徐有才說:“想過安穩日子也是一種奢望了,我知道二分廠的幾個幹機加工的,這家幹幾天,那家幹幾天。寧祥榮不賣光碟,又去幹車床,幹了沒幾天又去幹送水工了,天天喊著累死累活。”
徐有才回去了,打電話給袁梁說,他和李盈盈都穿著袁梁送的印著上海樓盤標記的t恤,也不在乎武深機械的人,他對他們說,袁梁在上海混得很好,誰要在上海買房子可以去找袁梁,袁梁保證能給打折扣。
:()鐵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