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榕城,車輛轉了幾個圈,才來到榕城輕工機械廠。榕城輕工機械廠就在一個小巷的深處,榕輕廠的業務員朱培鑫接到他們,把他們安排在一個招待所,晚飯吃的是四菜一湯。吃過飯,朱培鑫就告辭了,說是明天早晨來接他們。
袁梁、唐漢平、於奎志,三個人住下,這就是一個普通招待所,有公共淋浴間、公共衛生間,三個人住的是三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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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奎志來到房間,脫去衣服,只穿著一條大褲衩,一通埋怨:“我們買的東西也不少啊,這吃的什麼呀,清湯寡淡的,我還沒吃飽,住在這破地方,榕城不是挺發達的嗎,怎麼還有這樣破敗的地方,連武城都趕不上啊。什麼工廠啊,藏得那麼深,好不到哪裡去。”
唐漢平說:“這裡就是不比武城,不像武城的大盤菜,人家吃得也少,我也是多吃了碗米飯。我在雲南,自衛反擊戰,那裡的人也吃的少。你不是也去雲南了嗎?”唐漢平看看於奎志。唐漢平知道,這是於奎志的軟肋,於奎志一直嗷嚎著自己也是越戰老兵,他是那時候的兵不假,但他一天都沒有去過前線,他只是吹噓自己而已。
袁梁在外邊上過幾年學,吃得慣大米,也知道南方人的飯量,自己吃飽就行,也沒有說什麼。
第二天早晨,朱培鑫來叫三人,在街上小攤吃的是大排面,有濃濃的醬油的顏色,也算是味道不錯。三個人開車,順著窄窄的街道,來到榕輕廠。袁梁下了車子,跟著朱培鑫,看見於奎志推著唐漢平,還低語說著什麼,唐漢平跟了過來。
三個人來到一個車間前面,一塊空地上擺滿了機器裝置,全是木托盤,全用透明的塑膠纏繞帶包著。朱培德指著裝置:“袁廠長,這些是給你們的貨,都在這裡,你點一點。”說著,遞給袁梁一張單子,正是榕輕廠的出庫單。
袁梁從隨身的包裡掏出銷售合同,裡面也有裝置及附件清單,就從頭開始,看一個打勾一個,仔仔細細地看著。朱培鑫一直在旁邊跟著,指點著、說明著。
袁梁看過之後,把單子都交給唐漢平:“你再清點一遍,清點仔細了。”唐漢平看看袁梁,只有接過來,雖然他不熟悉,但還是對照著單據,一臺一臺清點起來。
十點鐘,清點完畢。朱培鑫看著袁梁,一副笑嘻嘻討好的樣子:“袁廠長,裝車嗎?”袁梁沒有看他,只是指著車間,說道:“我對裝置還不瞭解,我想看看你們車間裡的生產情況。”朱培鑫撓撓頭,一副為難的樣子:“這樣,我請示一下我們領導。”一會兒,來了一個五十多歲的人,朱培鑫指著那人說:“這是我們生產經理,孫經理。”袁梁手伸出去:“你好,孫經理。我們第一次用你們的產品,想在車間裡看看裝置。”孫經理的手和袁梁一碰,說:”來吧。”袁梁、唐漢平跟著孫經理往車間走,朱培鑫跟著。
這是生產車間,看起來主要是裝配,車間不是很大,被分成了幾個產品區。袁梁來到灌裝機前看著,問著孫經理。袁梁問,孫經理就簡單說幾句,袁梁不問,孫經理就什麼都不說。袁梁看出了孫經理的冷淡,但也不管他,挨個地看著、問著。一直走到車間的盡頭,出了門口,是一堵高牆。
袁梁問孫經理:“你們的機加工在哪裡?”孫經理說:“我們機加工、鈑金件主要是外協。”
袁梁恍然大悟。看榕輕廠的簡介、看榕輕廠的產品樣頁,袁梁以為榕輕廠會是一個很大的廠,會有很大的廠房,許多的機械裝置,許多的人,但現場卻不是這樣,榕輕廠的廠房也不大,廠房內的工人也是稀稀拉拉,這是因為榕輕廠把鑄造、機械加工、鈑金件加工等大部分工序外協,只保留了關鍵工件及工序的生產,裝配自然在這裡,噴漆也在這裡,他們更注重灌配完後的打磨,所以裝置的外觀更為光潔勻實,產品明顯上了一個檔次。
袁梁想起了一機廠的小而全,全是自己的裝置,全是自己的人,全是自己加工,這要有多少投入啊,這要有更高的經營管理能力。
袁梁想到,榕輕廠也就是一個鄉鎮企業,破舊的生產車間、狹窄的經營空間、簡單的辦公條件,但它能快速發展起來,銷售和產值不輸於一機廠,就在於它經營模式的轉變。
午飯是在榕輕廠門外一家小飯店吃的,一如既往地清淡,於奎志吃著,忍不住地牢騷,看朱培鑫只是小心翼翼地陪著袁梁。吃過飯,走出飯店,朱培鑫說:“你看,是休息一下,還是到財務科交款後裝車。”袁梁明白,無論是上午裝車,還是下午裝車,他們都是第二天晚上回到武城。
袁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