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離了婚的,她過年找我幹什麼?去年還不是各人過各人的。這才來了兩天,這個房間串到那個房間,和這個聊天,和那個拉呱,東扯西扯,一點不著調。我又不是什麼大領導,我也是個打工的,她覺得不得了,她和人家保安保潔說話,還帶著官太太的樣子,真是可笑。人家田苗苗幾個人一看見她的樣子,馬上出去買火車票去了,想著儘快回家。”袁梁說:“她娘倆既然來了,就在這裡好好過年,不行的話就去我那裡,我那裡有地方。”徐有才說:“昨天晚上,我讓她去了女宿舍住,寧寧和我住在一起,這裡擠一擠也有地方,再說這兩天就有人走了。你說這女人真可怕,中午的時候我在這個車上休息,她不管不顧地爬上來,就解我的腰帶,上下其手。這中巴車就一層玻璃,又不隔音,她聲音又大,給瘋了一樣,剛做完就又一口咬住,纏著再來,這大白天的總要注意點影響吧。”袁梁說:“就是,你也考慮考慮人家的感受,你在這裡有田苗苗,她在家裡應該是沒有男人,不然也不能這樣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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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有才說:“你是不知道,她在家屬院裡吆喝開了,說我根本沒和她離婚,我在上海現在可牛了,領導著幾十個人。我把她姐姐家的債還完了,她更不得了,說是我在上海的工資可高了,真是哭笑不得。她在孃家也這樣說,結果把她堂弟忽悠來了,來到我這裡吆五喝六,要吃的要喝的,在這裡玩了幾天才走。”
袁梁說:“這還不好,她這是說她男人有本事,給你臉上貼金。”徐有才說:“給我臉上貼金有什麼用啊,我又不是真有金。去年我都瘦成什麼樣了,我飯都吃不上,誰把我當人看了,誰給我一口飯吃了?我欠著她姐姐的債,她家裡人沒有一個人說我好的。現在我也不想他們說我好,咱就是一個下崗的,咱就是一個打工的,我就是乾的保安,我就拿這點微薄的工資,我就只能勉強餬口,連說低調點這句話都覺得說不出口,我有什麼可低調的呢?”袁梁說:“別那麼看輕自己,你去年攢的錢可不少,就想著攢錢還賬了。你窮得叮噹響沒人問你,你手頭寬裕了可不是又來蹭吃蹭喝,這也正常。”徐有才說:“我還是窮人,在上海灘咱啥也不是。”袁梁說:“好歹她娘倆就來過一個年,過完年他們就走了,徐寧可是你親兒子,小傢伙虎頭虎腦,學習成績還好。”徐有才說:“我都愁死了,這女人把我的銀行卡拿走了,今天出去一天就花了我一個月的工資,我給她要我的銀行卡,她就是不給,明天我就去掛失。你說這女人的心怎麼這麼大?”袁梁說:“過年了,花點錢還不是應該的,都是給你兒子花的。”徐有才說:“她什麼時候花錢都是亂花,你看我腳上這雙鞋,就是五十塊錢買的,她今天給自己買了一雙鞋花了近一千元,說是特別好看,還和幾個保潔嘚瑟。人家幾個保潔笑笑,人家不是羨慕她,人家是笑話她。”袁梁說:“你千萬忍住,就這幾天,過完年把她娘倆送走就是了。”徐有才唉聲嘆氣。
這時,陳怡的電話打過來了,說是從盛澤過來了,馬上就到,袁梁急忙回宿舍。回到宿舍,陳怡已經在房間了,袁梁早就給她配好了鑰匙。陳怡說,明天早晨,一群老鄉租了一箇中巴車來上海,到打浦路服裝市場採購,買年貨回家,她就急忙趕著大巴車來了,明天下午再乘中巴車和他們一起回去。
袁梁從櫃子裡拿出一件長款羽絨服,藍底刺繡花紋,給陳怡:“快試試,看看合適不?”陳怡脫了外套,穿上新羽絨服,上下左右看著,襯托著她的身材,正合適。
陳怡脫下羽絨服,說道:“你給我買的,我不要,你拿回去給大妹子穿吧,我又不是沒衣服穿。”袁梁說:“這個就是你穿的號碼,這個就是給你買的,買了兩件呢。”陳怡說:“你知道嗎,我們從盛澤來都是直奔打浦路,不像你都是南京路、淮海路。上次幾個女人到東方明珠玩,就站在下面往上看看就走了,都捨不得花錢上去。你也不要大手大腳,不要給我買東西,我什麼都不缺,再說了,就我這身材,穿打浦路的衣服照樣穿出淮海路的效果,你去退了吧。”袁梁只好說:“買了就不退了,下次給你買東西一定帶著你。明天我陪你到打浦路去逛吧。”陳怡說:“你還是去上班,我和幾個老鄉去逛,逛完回來我再陪你住一晚,後天早晨我再走,行了吧,嘻嘻。”
每年過年前,每次回家前,在外打工的人都要買這買那,盡著自己的一份心。這不僅僅是買點東西,這也不僅是對遠離家人的補償,這是對家人的愛,對家人團聚的期盼,對美好生活的嚮往。近鄉情切,越是要到回家的日子,這種感覺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