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有些人來說,他骨子裡的東西變不了,這裡好像就是他的根。”
吃完飯,唐漢平吆喝著不讓走,就幾個人打牌,徐有才則走了出去。一向的牌迷,怎麼出去了呢,袁梁也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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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角處,徐有才點著了一支菸抽著,忽明忽暗的煙火中,臉色陰沉。
袁梁看著徐有才問道:“看著你怎麼神色有點不對,和李盈盈吵架了?”徐有才說:“我哪是吵架了,我才不和李盈盈吵,我一看見她要吵架,我扭頭就走,懶得理她。你還記得我說過和我爭功的錢班長嗎?上午,我新疆的戰友打電話來,說是他死了。他昨天晚上開車,開著開著,靠在了路邊,無聲無息地死了,在路邊停了好久,被旁邊門店的老闆看見,走過去才發現他已經沒了呼吸,沒了熱乎氣。”袁梁說:“逝者安息,這也太突然了吧。”徐有才說:“突發心臟病。想當年,要不是他,我就是二等功,我就會上軍校。我復員回來了,他復員在烏魯木齊,竟然被我們營長拉到了區政府開車去了,工作很愜意。我在烏魯木齊幾年,也許他是覺得虧欠我吧,經常到我那裡玩,開車拉著我見新疆的戰友,也算是又快活了幾年。不管怎麼說,他也參加過越戰,也經歷了戰火的考驗,他也是國家的功臣。”袁梁說:“即便當年沒有評功,只要是上過戰場的,都是國家的功臣。”徐有才說:“他是上了一天的班,下了班,開著自己的車死的,要是開著公車死,那也是因公殉職,也要給他開個追悼會,偏偏是辦私事的時候死的,你說奇怪吧。”袁梁說:“也許就是該著如此,他要是清醒,他寧願早死半個小時,死在工作崗位上。”
徐有才說:“我還沒有給你說,你還記得羅喜林嗎?就那個天天病休在家的,前幾天我們幾個去他家看他,他還真病得不輕,躺在床上不能動了,就他老伴伺候他。他也當過兵,住著低矮的泥牆老房子,門框上還有過去訂的光榮之家的牌子。就羅喜林也是當兵出身,他算是當兵中的另類,到一機廠上班沒幾年就病休回家了,耍著歪心眼,就是不上班,家裡還不是一窮二白,是不是也是該著如此。”袁梁說:“像他這樣的人現在有退休工資,還有當兵的補助,日子應該不差。”徐有才說:“我們到他那裡去,老兩口哭著說,羅喜林的工資卡被她兒媳婦拿走了,每月就給他們三百元。”袁梁說:“老羅應該拿出和廠裡糾纏的勁頭,找他兒子啊,當年他能躺在辦公室不走,他能躺在工廠大門口不走,就在那裡耍賴。”徐有才說:“他兒媳婦才不慣著他,他兒媳婦說他就是裝病裝可憐。清官難斷家務事,我們待了一會就回來了。”
馬曉荷出來了,喊著袁梁走,袁梁就又回到房間和打牌的人打著招呼再見。
袁梁開車,馬曉荷叫著:“你這是往哪裡開,方向錯了。”
袁梁開著車說道:“我沒開錯方向,媳婦,我帶著你再看一眼我們住了二十幾年的地方吧,等我們再回來的時候,這裡就是一片新樓。”
袁梁正在一家企業裡,忽然接到了白怡青的微信電話。袁梁的身邊也沒人,就喊著:“我的上海老婆,你這個時間怎麼打電話?”白怡青急急說道:“別開玩笑,我好痛心,我怎麼跟你說啊。”袁梁說:“有什麼就給我說吧,看我能寬慰寬慰你不。”
停頓了片刻,袁梁聽清楚了,白怡青對袁梁說:“張榮跳樓自殺了,張榮跳樓自殺了,從他浦東的家跳樓了。”
突聞噩耗,袁梁不敢相信,急急地問道:“張榮,不會吧,為什麼?”白怡青說:“我們昨天知道的,前天下午,張榮跳樓自殺了,他得抑鬱症很久了。”
一再確認後,袁梁不由一陣心痛,張榮是上海好男人,他不僅是個孝子,是個好丈夫好爸爸,而且是公司的好員工、好同事。袁梁不會忘記,每次吃午飯時他拿著餐票喊著小袁,走啊,吃飯去。袁梁不會忘記,自己在外面租房時,是張榮叫自己住到了大教室,每月省下幾百元,而且上下班非常方便。袁梁不會忘記,張榮和自己一起買上海fx的房子,一起買翠河天地的房子,都是樓上樓下。張榮從來沒有把自己當作外地人,始終是老大哥一樣,始終親切、溫暖。袁梁實在是想不明白,他自己已經住在了上海fx的房子,那幾乎是浦東最好的小區,他浦東的老房子租出去,翠河天地的房貸也沒有壓力,可以租可以賣,三套房子的人在上海也不多,妥妥的千萬富翁,為什麼要走上絕路啊。
白怡青說,張榮辦理完退休手續,從單位離開剛剛三個月就跳樓自殺了,他這幾年一直在服藥,治療抑鬱症。
白怡青說,幾年前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