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這老頭子竟然不上當。
“我才不信,你要是有按時敷我給的藥,今天就能消一半,明天就能正常上工了。”
阮玉賣可憐:“可是我從來沒受過那麼重的傷呢!”
“去去去!”周振壓根不信,“宏偉信了給你批假就行,和我說沒用。”
“哦,反正大隊長批假了。”
阮玉從兜裡掏出瓜子嗑起來。
“分我點!”周振理直氣壯討要,“就你吃,不知道分為這老人點!”
“這不是擔心你嗑不動嘛!”
阮玉從兜裡掏出了一把又一把的瓜子。
“誰說的!我大骨頭都啃得動,會嗑不動瓜子?開玩笑!
不過你這兜是真能裝啊,還有沒有了?”
周振瞪著眼睛,看到阮玉掏出的瓜子在小桌上堆出了個尖尖。
“沒了。”阮玉把兜翻出來,一臉驕傲:“這是我媽給我縫的,夠大吧!”
“你下鄉不就是來幹活的嘛?怎麼想到要來當村醫?”
阮玉一臉驚訝:“誰告訴你我是自願下鄉的?再說了,知識青年下鄉幫忙,又不是說要幹農活才叫幫忙。
就我這樣的,不幹農活也是一種幫忙好不好?”
周振看著阮玉細細又白嫩的手腕子,一看就是沒幹過活的,也是,不幫倒忙就是最好的幫忙了。
阮玉又把刁紅梅騙她下鄉的事情說了一遍,每說一遍都要罵自己腦子進了水。
“咋會有這麼惡毒的女娃呢!就說你這一看就不是幹活的料!”
“那當然,在家我可不用幹啥活。”
阮玉十分驕傲,她媽她爸還有姥姥姥爺都可疼她了。
周振有些好奇:“我看你年紀也不大,去哪裡接觸學醫的?”
阮玉搖頭晃腦得意道:“家學淵源,我姥姥是草醫,後來到了肉聯廠檢疫部,現在我媽在接我姥姥的班。”
周振明白了,怪不得,只是這個娃娃看著機靈,怎麼還被騙著報名下鄉了呢!看來真的是當時腦子進水了。
“你打了多少錢的東西?給錢給陸老頭啦?”
“沒多少,三四塊錢吧!我看他他家裡就陸爺爺和陸安實,還沒給呢!”
周振放下手中的杯子,嘆氣道:“你要是有門路,給點糧也好啊,那孩子是個可憐的。”
阮玉嗑著瓜子,等周振說下去。
“陸和平年輕的時候去當兵,打仗去了,他老孃也是早早沒了,媳婦一個人在家懷孕,聽到他受傷在搶救的訊息,大起大落動了胎氣,早產了,人也沒了。”
“這孩子也是個命苦的,出生的時候就很孱弱,能活下來算老天保佑,但是身體不好經常生病,後來娶了個媳婦,給老陸留下個孫子,就生病走了,兒媳跑了,他僥倖留下一條命,跛著條腿回來了,現在和孫子相依為命。”
“啊——”
阮玉聽著都覺得苦了,但這是真實發生在人身上的事情,戰爭的槍炮沒有把他打倒,但家裡的重擔卻要把他壓垮。
“是啊,要是沒有這個孫子,老陸可能也活不久了,但現在他孫子還小,咬咬牙也能要多挺幾年。”
阮玉:“沒有啥補助嗎?”
周振:“當然有,一個月二十塊補貼,老陸都攢著呢,就怕自己有啥意外。”
那倒也是 ,這補貼已經算不錯了,城裡工人的工資也才三十幾、四十幾,但想想這還能領幾年呢?還有個五歲的孫子要照顧。
“振爺爺我走啦,明天再來找你!”
阮玉拍拍屁股就要走人,只留周振自己坐在院子裡嘟囔:“臭丫頭,吃飽了就走,不過這酒味道是真不錯啊,得省著點喝。”
誰知道那臭丫頭得逞了下次還帶不帶東西給他了。
阮玉走的時候剛好下工了,誰知道和臭老頭聊一下要聊那麼久。
路上一些村民看到阮玉,眼神都有些閃躲,還會湊在一起說話,不過都不認識,不然阮玉很想加入,肯定有很多瓜!
回到知青點,知青們都回來了。
岑秀梅正在洗菜:“阮知青你回來了,今晚是你們正式在知青點的第一頓飯,我們前面來的知青都商量的一下,今晚這頓算我們請客,正好正式認識一下。
你們的糧食大隊長已經派人送過來了,每人五十斤糧,月底工分慢慢抵扣。”
阮玉腳步一頓,有些驚訝:“啊?這樣嗎?那我還有點東西,看著能不能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