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救命之恩,方才剛醒以為姑娘要對我不利,這才冒犯了姑娘,望姑娘見諒。”
“在下謝晏,‘歸來景常晏,飲犢西澗水’中的晏,出自韋應物的《觀田家》。”
沈寧心想名字還挺好聽,含笑著道:“謝晏,謝公子,我記下了。”
“公子的傷又開始滲血了,可要我再處理一下?”她手指向他胸口處示意問。
謝硯卿低頭一看,傷口流出的血已汙了身下被衾,對此頗有些不好意思。
“那就麻煩寧姑娘了。”
“公子客氣。”
說話間她從桌上拿來包紮用的繃帶和藥,無比利落的為他處理起傷來。
一看就經驗老練,經常為人包紮。
對她身份謝硯卿又確信了幾分。
“謝公子,傷口包紮好了,我看你的傷都是劍傷,沒有個把月好不了的,你還是先躺下休息吧,我去給你熬藥,順便弄點吃的來。”
說完,她轉身出去。
表現的十分光明磊落。
謝硯卿看著合上的門,身體前傾。
喉間湧上的腥甜猛的吐了出來,星星點點似妖冶至極的血花噴灑在被褥和地面上,被血浸潤的唇更加豔麗姝紅,惑人至極。
喉嚨和胸腔似被鋒利的刀子絞著,疼的他喘不過氣來。
靠著床架緩了好一會兒,視線向下一掃,他俊逸眉眼擰了起來。
傷口又裂開了。
傷的這麼重,他估計一時半會兒走不了了。
作為大理寺少卿。
他此次陪同翊王來青州查鐵礦走私一案,雖早有防備,還是差點命喪於此。
當時情況危急,為了保護翊王。
他換上他披風引開刺客,由於寡不敵眾受傷,情急下只得跳崖保命。
在與刺客纏鬥中他看到翊王已經被護衛護送離開,想來沒有什麼危險。
他先在此養傷,再想辦法聯絡翊王。
方才那女子為他包紮傷口,他目光從她手心掃過,掌心帶繭,確是常年做農活之人的手。
且她手上傷是繩子勒出來的,毋庸置疑是用藤條製作的架子一步步將他拖回了家裡。
加上他攥她手腕時探過她脈象,確定她並無武功。
是以她說自己是個普通農女並未說謊。
總言之,就算她想對他不利,以他現在這副身子也無法反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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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房間,沈寧垂下眸子抬起,唇角微勾。
作為殺手。
她在執行任務時沒少扮演各類角色,對於農女這個身份信手拈來。
謝晏表面似對她放下了戒備,實則一直在試探。
她心裡門清,有時太過刻意接觸反而會引起對方反感。
所以在包紮過程中她並未有越矩的地方。
甚至怕離他太近讓他不舒服,還有意離遠些。
他傷短暫時間內好不了,她有的是機會與他拉近關係。
雖不知他真實身份,但從他穿著和氣度來看絕非一般人。
要不是短時間內找不到合適解蠱藥引。
恰好他又長的可以,她絕對不會主動去招惹他。
想到給她下蠱的男人,她聲音淡的生冷:“李塵璟,你我兩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