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眼神似詫似異,還充滿了疑惑:“謝公子,你……”
她聲音微微顫抖,雙眼沁滿了盈淚,鼻尖紅紅的,看的人不禁心生憐意。
他知她想說什麼,眼神堅定道:“寧姑娘,和我離開這兒吧,外面天地廣闊,總有你的容身之處。至於欠債,我幫你還。”
她長長的睫毛如蟬翼般脆弱地微顫,纖長白皙的指攥緊,唇緊抿著,似在思考著什麼。
良久,她搖搖頭:“我不能走。”
他眸子微黯:“為何?”
她低垂下眉眼,纖弱的肩膀無聲的聳動著:“我在此還能以採藥為生,去了外面如何生存?”
他脫口而出:“有我在,定不會讓你流落街頭。”
“謝公子,你我非親非故,雖則我救了你,但也不想挾恩圖報,要是我爹在天有靈,也不希望我這樣做。”
他聽明白她的意思了。
因為他們之間只是陌生人,她不想麻煩他。
“若是我想讓姑娘挾恩以圖報呢?”他冷不丁道。
聞言她身形一怔,猛的抬頭,面上含羞:“謝公子,你這話是何意?”
空氣中瀰漫著雨後清新自然味道,擺在窗邊的風雨蘭被微風吹的花葉亂顫,也吹亂了謝硯卿平靜心湖。
沉吟須臾後,他嘆了口氣:“我扶你先坐下。”
她木訥的點點頭,甫一邁出步子,腿傳來劇痛。
“啊——”
驚呼之餘她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傳來,腰腹間還多了一隻手,身後,是男子鏗鏘有力的心跳。
她只覺後背燙的厲害,臉也燒紅了,忙顫著聲音解釋:“抱、抱歉,謝公子,我不是有意的!”
頭頂傳來男子低沉和雅的嗓:“我知道。”
她腿有傷,方才有他借力忘了,突然邁步重力全到了腿上,肯定會摔。
兩人現在貼的極近,沈寧還以為他會趕緊放開自己,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他動作,故意開口提醒:“謝、謝公子,你…你可以鬆開我了,我自己可、可以的。”
說著她就要脫離他懷抱自己走,手腕被身後人握住,她回頭,面露訝色慾語還休看他:“謝…謝公子?”
“你可以叫我謝晏。”
“啊?”她水波瀲灩的眸子撞進他烏沉眸中,又立馬別開,將女子害羞緊張那一套做的十足十:“這、不…不妥。”
將她反應盡收於眼底,他托住她腰,扶著她在床沿坐下,溫和一笑:“作為交換,我以後叫你桑寧,如此,可妥?”
沈寧垂眸,佯裝羞澀的不敢看他,一雙白皙帶繭的素手不斷絞著,胸口上下起伏:“那我聽謝…謝晏的。”
女子面容姣美,長睫撲簌,那不點而紅的唇瓣因害羞而輕咬著,端的一副我見猶憐、引人心動模樣。
謝硯卿喉間滾動,強迫自己不去冒犯她。
他沒注意到的是,沈寧唇邊漾著一抹計謀得逞的弧度,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空氣靜了一會兒,她開口問:“謝晏,你方才說…說…”她羞於啟齒,最後咬咬唇說了出來:“你方才說的‘想讓我挾恩以圖報’是什麼意思?”
女子一雙水盈盈柳葉眼清澈純粹,乾淨的好似沒有一絲雜質,他心臟一滯,這樣的她心思單純,去了京城,當真不會受到浸染嗎?
這個問題估計沒人回答他,但他會竭盡全力保護她這份純粹。
“桑寧,隨我去京城吧。”他坐到床沿的木凳上,雪白袍角迤地,沾染了些許灰塵,這次卻無甚在意:“我會為你安排好一切,讓你安穩的度過下半輩子。”
這是他昨夜就考慮好的,經過王家人來逼債後,他更堅定了這個想法。
他要帶她離開。
不論是出於報恩,還是對她那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都想這麼做。
如他所料,她再次拒絕了,解釋:“我在這世上已經沒有牽掛的人了,京城太過繁華,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我還是想呆在這裡。”
她決計是不能再去京城的,因為那個地方有李塵璟。
謝晏這個名字是不是真的她不知道,但她可以確定他身份定不是什麼富商之子。
商戶之家浸淫長大的人絕沒有他這般矜雅如月氣質與寒凜迫人氣勢。
謝硯卿毫不意外她的答覆,凝著她姝麗面容問:“你是因為沒有牽掛的人不願離開,那要是有牽掛的人呢?願不願意為了他去京城?”
這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