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停下步子。
她看向沈寧:“我可以和你單獨聊一會兒嗎?”
謝硯安與沈寧互視一眼,她眸光斂了斂:“你先去馬車上等我,我一會兒下來。”
他掩唇咳了一聲,點點頭。
“你出去。”周怡寧吩咐貼身婢女。
“是。”婢女福身退出去,將門帶上。
包間裡只剩兩人。
周怡寧起身,目光在沈寧身上來回逡巡,最後停在她臉上。
她雖不想承認,但沈寧確實長的比她好看,遠黛秋眸,眼波含情,迤邐玉白的一張臉當真惹眼極了。
便是隻著簡單的一襲淡青繡花襦裙,隨意綰了個鬆散髮髻,也讓她有種淡雅出塵的感覺。
“我不是輸給了你,是輸給他不喜歡我。”她傲嬌的揚起腦袋道。
沈寧愣了一下,唇角略彎:“周小姐說的是。”
兩人隔的近,她腰上佩戴的香囊散發出濃郁幽香,沈寧聞著蹙了下眉。
她話鋒一轉:“我可不是向你認輸。硯安哥哥將來是有可能襲爵的,你這樣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他,就算你們成了親,伯母也不會承認你身份。所以,我勸你還是識時務一點,主動與他和離,不要到時候被掃地出門丟臉。”
沈寧一臉淡然,輕笑:“這就不用周小姐操心了。我與夫君感情甚篤,暫時沒和離打算。”
周怡寧看她好賴話聽不進去,心下一惱:“什麼感情甚篤,你們騙外人還行,想騙我根本不可能。來時我就讓人打聽過了,你與硯安哥哥根本就不住一處,說明你們也沒什麼感情,我還有機會。”
沈寧忽然覺得有點口乾舌燥,嚥了嚥唾沫,走到圓桌前倒了杯茶灌下:“那只是因為夫君身子弱要靜養,我們才不得不分開住,這有什麼問題嗎?”
周怡寧一噎,手帕都捏皺了:“你不會真覺得他在那麼短時間內就喜歡上你了吧?他娶你只是因為報恩,等時間長了,他一定會厭棄你的。”
身形晃了下,沈寧莫名覺得身體在發熱,這種感覺太過於熟悉了。
她下意識摸自己的臉,發現燙的嚇人,眼神一凜,撐著桌子壓低聲音道:“怎麼回事?”
蠱毒提前發作了?
可距離月圓之夜還有十來日。
而且現在還是白天,怎麼會……
見她不說話,周怡寧湊近,身上馥郁香氣猛然闖進沈寧鼻尖,她乍然察覺出問題,抬手:“別過來!”
“你、你怎麼了?”周怡寧一臉莫名其妙看著她。
“你身上佩戴的香囊香料加了什麼?”沈寧面色潮紅逼問她。
被她模樣嚇到,周怡寧步子後退了兩步,捏著帕子磕巴道:“沒、沒加什麼啊,就普通的依蘭花制的香料。”
依蘭花?
誰家好人把那玩意兒製成香囊佩戴?
要不是看她一副茫然模樣,沈寧都要懷疑她是故意的。
依蘭花具有一定的催情作用,她體內的蠱毒估計就是聞了依蘭花香被催發了。
“你出去。”她雙眼充血扯翻了桌布,桌上茶具噼裡啪啦掉了一地,身體內慾望不斷翻湧,直衝五臟六肺。
周怡寧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哪見過這場面,嚇得身子直髮抖:“你……你沒事吧?”
她不就說了硯安哥哥遲早有一天會厭棄她嗎,她至於這麼大反應?
“滾出去!”沈寧已經沒心思和她聊下去了,只要聞到她身上香氣,她體內的蠱就越興奮,她人已接近失控邊緣。
周怡寧被她周身散發的濃濃肅殺氣息嚇的連連後退,一不小心就絆倒了矮几旁的香爐。
她也沒心思去管了,爬起來就跑了。
香爐倒在地面,未燃盡的香灰還瀰漫著淡淡白煙。
沈寧雙眸猩紅盯著那香,身子前傾,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她腦中一閃。
那香……
依蘭花雖有催情作用,但製成香囊後效用沒那麼大,定是那香與依蘭花香產生了反應,才導致她蠱毒提前發作了。
不行,她得離開這屋子。
她腳步虛晃往外走,在廊下撞到了人也沒理會。
手扶著圍欄,她大口喘著氣,額間不斷冒出豆大汗珠,溼了額前的秀髮。
就在她抬起頭,眼神飄忽間,順著對面敞開的窗戶看到了一個熟悉身影。
——謝硯卿。
幾乎是不帶猶豫的,她繞過迴廊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