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很少喚他名字,她現在這般喚他,他反倒有些不適應了:“怎麼了?”
“以後別讓自己受傷,我會心疼。”這話,真假參半。
他一怔,眉眼柔緩道:“不會了。”
沈寧凝著他側顏,終究沒再多說什麼。
她俯下身對著他傷口吹了吹,輕笑出聲:“呼呼就不疼了。”
謝硯卿身體僵了一瞬,心跳漏了半拍,感受背上傳來的溫熱氣息,恍惚間好似又回到了兩年前臨水村的茅草屋。
他側過腦袋,抓住她手:“阿寧,現在奪嫡之爭正烈,我不想將你也置於危險之中,所以,大婚的事得緩一緩。”
沈寧看了眼他勻稱好看的指骨,為他拉上衣裳:“只要你心裡有我,有沒有大婚我不在意。”
她就沒想過要和他在一起,怎麼會在意呢?
一切不過都是虛情假意罷了,傻子。
拉著她坐在自己腿上,他吻了吻她柔軟發頂,溫柔嗓音帶著一絲生氣:“這樣的話不許說了,我答應過你,一定會給你一場名正言順的大婚,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
沈寧眸中閃過一抹晦暗之色。
姝麗臉上換上笑顏仰起腦袋,捧住他臉在他唇上印下一吻,舔舔唇,目光灼灼道:“謝大人,其實比起一場大婚,我更想要吃你。”
謝硯卿:“……”
他和她說正經事,她居然只想著和他……
他丰神俊朗臉上染上紅暈,清咳一聲道:“我要忙查案和秋闈的事,這幾日可能沒時間見你,你在齊家有什麼事就讓衛隨轉告我。”
她挑起他垂落的一縷墨髮打著圈:“知道了謝大人。”
“還有,別再和那個孟玉宣見面。”
沈寧墨瞳一震。
他知道!?
看到她反應,他擰眉,倏地沉聲道:“你支開衛隨就是為了見孟玉宣?”
她心虛的問:“你怎麼知道的?”
難不成是夏知?
不對,夏知一直跟著她,都沒見過謝硯卿,不可能是她。
難道是衛隨?
可她不是把人都支走了嗎,衛隨應該不知道她去見了孟玉宣才對。
他表情一變,捏住她下頜,語氣幽幽道:“你真的又去見他了?”
沈寧這才反應過來他剛才是在詐她話。
且她上當了!
不過轉念一想,他不知道她和孟玉宣談話內容,倒也鬆了口氣。
悻悻地摸摸鼻尖,她別過臉不看他:“是。”
現在再瞞肯定沒用了,倒不如大方承認。
不等他出聲,她豎起四指:“我發誓,我和他就是談點小事,絕對沒有什麼,你信我。”
謝硯卿眸光幽深從她臉上掃過,環她纖腰的手收力,報復性的咬了一下她唇:“最好是如此。”
“好了,我該進宮了,去換衣裳吧。”
下人早取了衣裙來,一直在書房外候著,直到謝硯卿下令才敢垂首推門送進去。
沈寧從謝硯卿腿上起身,身上寬大衣袍直接逶迤在地,襯的她身形越發纖瘦。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甘松香,便連衣裳上都沾染了,聞著無比舒心。
她出神間隙,他走到屏風後換衣。
等她聽到腳步聲扭頭看去時,他已穿戴整齊走了出來,還重新束了發,又恢復了人前清冷剋制、矜雅端方的大理寺卿模樣。
就是他紅腫的唇看起來有那麼一絲違和。
她笑:“謝大人,你確定你這樣進宮不會引人懷疑?”
怎麼看都像是做了壞事一樣。
他微愣,順著她目光抬手觸控自己的唇,清淺眼眸斂了斂,嘴角揚起細小弧度:“別人問起我就說是蚊子咬的。”
居然說她是蚊子!
要不是他要進宮,她今夜絕對不會放過他。
拿了衣裙換好出來,謝硯卿還沒走。
“你不是急著進宮嗎?”她問。
“大理寺已經派了人去,我遲些去也無妨。”他呷了口茶放下茶盞:“走吧,我順路送你回定遠侯府。”
她忽的問:“你用晚膳了嗎?”
他一頓:“尚未。”
她就知道。
走到桌旁拎起糕點塞他手上,她道:“特意給你買的,你路上墊墊肚子。”
他抿唇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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