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宣見她看到自己似有些驚訝,不免對她也好奇起來,作揖後問:“齊小姐,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她模樣生的極好,姿色姝然、雪肌玉骨,整個人透著一股子靈動和冷豔氣質。
尤其是左鎖骨上那一點紅痣,更是將她整個人襯的豔若桃李、比三月的春花還要嬌美幾分。
他不是沒見過美人,可像她這般不加修飾便能美的動人心魄的,極少。
心知初次見面便盯著女子看不符合君子之風,可凝著她一張芙蓉面,他油然而生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齊雲程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逡巡,一雙陰鷙眼眸眯了起來。
看沈寧反應,難不成兩人真認識?
這樣一來,孟家小兒豈不是知道齊家讓沈寧代嫁?
就在他想如何找理由隱瞞過去時,沈寧淡然出聲:“京中雖大不大,我與孟公子許是有過一面之緣。”
她唇邊漾起一抹笑來。
原來他叫孟玉宣。
故人長絕,再見已是十載光陰後。
縱然面對面他已認不出她了。
沈寧沒想到他竟是齊芸未婚夫。
話說這京城也忒小了,怎麼哪哪兒都是熟人?
眼前男子雖已長成了成年男子模樣,可那五官輪廓和從前一模一樣,都沒怎麼變過,是以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當年她拜玄山寺了悟大師為師後,就經常往寺中跑,就是那時認識了被家人送到寺中寄養一個月的孟玉宣。
她記得他那時是個小啞巴,現在居然會說話了。
聽到她回答,孟玉宣眉宇微深,半信半疑:“或許是如此吧。”
齊雲程出來打圓場,眼中皆是算計:“這就是緣分吶,孟賢侄,你與寧兒郎才女貌,這樁婚事必將成為一段佳話,婚事就別退了。你回去好好準備秋闈,等秋闈過後就大婚吧。”
他有自己打算,萬一孟玉宣此次秋闈高中,對齊家百利而無一害,以後也將是一大助力。
就算沒中,他也沒損失什麼,反正沈寧也只是個低賤的庶女而已,在他眼中沒什麼比定遠侯府的榮耀更重要。
孟玉宣望向沈寧,清俊面上露出一抹羞赧。
他問:“齊小姐,你意下如何?”
要是她想退婚,他定不會死纏著這樁婚事不放,畢竟孟家雖落敗,也曾是清流人家,有損彼此顏面的事他做不出來。
沈寧還沒開口,便被齊雲程小聲威脅:“柳絮那賤人性命可在你手裡,想好了再回答。”
她袖下手攥緊,眼底閃過殺意。
齊雲程將人關押太嚴,她這幾日都沒打探到一點風聲,看來要見到柳姨,只能先順著他意去做了。
她眸色微斂,收起思緒:“孟公子,婚姻大事,媒妁之言,婚事既是兩家定下的,豈有退的道理。”
孟玉宣愣了一瞬,不是因為她的話,而是她目光過於犀利,讓他脊背直髮寒。
他心中捏了把汗,拱手:“是在下草率了,齊小姐都這般說了,那這門婚事就暫且……暫且先這樣吧。”
“好好好,這才對嘛,孟賢侄早就該這樣想了,你先回去安心準備秋闈,婚事不著急,不著急。”齊雲程朗聲道。
看了眼沈寧,孟玉宣垂下眼簾:“那晚輩便不打擾了,告辭。”
齊雲程吩咐小廝送他。
等人一走,他立馬變了臉:“算你識相。”
沈寧語氣微涼:“我都照父親意思做了,何時讓我見人?”
“急什麼,先前就說過了,你出嫁前會讓你見她。”齊雲程回到主位上掀袍坐下:“我已經對外宣佈你是定遠侯府大小姐了,出門在外注意你的言行,莫要丟了我侯府顏面。”
沈寧無視他的話,轉身就走。
她從小長於鄉野不受束縛,就算後面做了李塵璟的殺手也沒受過管教,現在豈會受他管控?
既利用她全他定遠侯府名聲,她自然也不必給他什麼好臉色。
齊雲程見她完全無視自己,氣的握緊拳頭:“下賤舞姬生的賤蹄子果真沒什麼教養。”
走到門檻處的沈寧將話盡收於耳,眼中寒光乍現。
齊雲程只覺一陣凌厲掌風襲來,接著脖子上一緊被人像丟抹布一樣甩出重重砸在地上,一口老血嘔了出來。
他尚未反應過來,一隻腳便死死踩在他胸口,頭頂傳來沈寧冰冷如霜聲音:“你這個衣冠禽獸沒資格罵我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