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門進去,他正坐在書案處握筆批閱著公文。
燈火如豆。
昏黃光暈輕輕跳躍著,在牆壁間投下斑駁光影,
他一襲淡青素袍在燈光的映照下泛著柔和光澤,不僅絲毫未減他身上與生俱來的清冷氣質,反添了幾分出塵之意。
她走上前,他從公文中抬起頭來,向她招手。
“你有什麼事要和我說?”她在書桌旁站定,眉眼間帶著疲憊問。
謝硯卿放好毛筆,將她拉到自己腿上坐著,單手攬住了她腰身,骨節分明的指拂開她頰邊碎髮:“累了?”
沈寧確實累了,便由他抱著。
依偎在他肩頭,她輕嗯了聲:“你兄長的寒毒比我想象的要嚴重,我估計還得多費點心神。”
“需要我讓人請大夫幫你嗎?”
他不是大夫,幫不了她,又見不得她累著,只能想到這個辦法了。
“也行。”環上他脖頸,她埋在他懷中深吸了口氣:“我也有件事想和你說。”
謝硯卿眼簾微垂注視她姝麗的臉,抬手溫柔地摩挲她後背,試圖用這樣的方式為她驅散些許疲憊:“你說,我聽著。”
“柳姨她想讓我離開京城。”
謝硯卿攬著她腰身的手臂陡然收緊,撥出的氣息都凝了幾分,忐忑的問她:“你呢?”
“什麼?”闔眼養神的沈寧驀然睜眼,反應過來他是在問她去留態度。
攥緊他胸前衣裳,她唇角揚起不易察覺的微末弧度反問他:“你想我留下嗎?”
既答應他要留下,她就不可能自私的一走了之。
這一問也不過是故意逗逗他而已。
話音落,她就感覺腰肢似要被他勒斷。
頭頂傳來他低沉嗓音:“阿寧,我比任何人都想讓你留下。”
她抬頭,直直撞進他幽深漆暗眸中,霎時心跳漏了半拍。
他五官清矜俊朗,那雙眼睛也長的極好看,此刻在燈光下泛著深邃的墨黑,彷彿能將人的靈魂都吸納進去。
感受到他明顯繃緊的身體,她別開眼,呼吸微亂道:“我不走。”
怕他不信又抱著她哭,她忙轉移話題:“你要和我說的是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