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就你一個人賠?這次秋闈也不知搞什麼名堂,咱們押的魁首居然一個都沒押中!”
“誰說不是,倒是讓賭坊賺的盆滿缽滿,他孃的,老子究竟走了什麼狗屎運,頭一次試水押那什麼狗屁姓孟的,以為能大賺一筆,沒想到都賠進去了!”
“那女人好像也是押那個姓孟的吧?”有人注意到了沈寧。
“可不就是她,她那身衣裳都沒換過。”
“嘖嘖,要論起來咱們沒她虧得多,她可押了一千兩呢,這下錢全打水漂咯。”
無視一眾奚落言語,沈寧擠過人群要走,一道女音自身後傳來:“沈姑娘,等一下!”
蘇韻上氣不接下氣拍拍胸口,看著沈寧背影開口:“可以單獨談談嗎?”
沈寧回頭,促狹眸子注視她:“蘇小姐找我有事?”
兩人只有一面之緣,算不上認識。
且昨夜沈寧戴著帷帽,蘇韻都未曾看過她容貌。
等看清她臉,蘇韻嚥了口唾沫。
心想好一個冷豔美人!
自己和對方一比立馬相形見絀了。
她站直了身子,囁嚅道:“我有話想對你說。”
兩人來到賭坊旁邊的茶館,一坐下蘇韻便拉住她手強調:“這次秋闈有人舞弊,孟公子的卷子被人替換了。”
沈寧睨了眼被她拉著的手,眉眼含笑:“蘇小姐為何要告訴我這個?”
蘇韻一噎,小臉漲紅著找理由:“因為……因為孟公子是個好人,我不希望他的成果被人竊取。”
沈寧彎唇,拉長尾音:“真的是這樣?”
蘇韻垂下眸點點頭。
饒有興致盯著蘇韻白裡透紅臉蛋,沈寧抽回手:“那你去和他說就是,來找我做什麼?”
蘇韻愣了一瞬,緊張到睫毛髮顫,就連停在半空的手都出了一層冷汗,躊躇少許,她抬眸對上她視線:“因為你是他未婚妻,我希望你別因為此事和他……和他退婚。”
“你喜歡孟玉宣?”沈寧直白問。
蘇韻心頭猛的一跳,忙連連擺手否認:“我不是,我沒有。”
人的眼神是通往心靈的窗戶,蘇韻根本就沒發現自己不敢看沈寧的行為已經暴露了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沈寧不想與她在這小事上掰扯,直勾勾看著她問:“你那麼篤定孟公子的卷子被人換過了,難道知道點什麼?”
蘇韻咬咬唇,猶豫幾息道:“我爹是戶部侍郎,他參與了這次閱卷,看過孟公子所作文章。他說孟公子文章辭采出眾,就是奪魁首都沒問題,怎麼可能連舉人都沒中。”
說到這她喝了口水壓壓驚,忽的壓低嗓音湊近沈寧:“有件事我告訴你,但你千萬不能告訴別人。”
沈寧側眸,她繼續道:“我爹封存考卷時,發現孟公子的卷子上貼的張長富名字。”
沈寧眸光一凝。
果真如此。
有人替換了孟玉宣考卷。
沉吟片刻,她啟唇:“你這話還對誰說過?”
蘇韻頭搖的如同撥浪鼓:“沒有。”她豎起四指:“我發誓。”
她之所以告訴沈寧這件事,就是不想讓她因孟玉宣沒中舉而嫌棄他。
他只是今歲沒中舉,但有那個實力,下一次肯定能考中。
她爹說了,科舉水深,寒門學子是鬥不過權貴的,這次孟玉宣只能認栽了。
“你回去吧,除了官府的人找你問話,這件事一定要守口如瓶,不然會給你和你爹惹來麻煩。”
蘇韻深知事態輕重,自然不會亂說,點點頭。
蘇韻走後,沈寧凝思了一會兒又返回謝府。
彼時已臨近太陽下山。
夕陽餘暉透過稀薄雲層灑在大地上,遠處山巒在晚霞映襯下,輪廓越發清晰的如同一幅水墨畫。
再度踏進謝硯卿院子,並不見玄影身影,伺候在院中的小廝見是她直接放她進去了。
推門進去,謝硯卿披著一件白袍,墨髮悉數散下正倚靠在軟枕上看卷宗。
他微垂著腦袋,側臉如玉,那雙清淺眸子斂在纖長羽睫下,平靜剔透,似浸在冰雪裡的琉璃,顯得整個人清清冷冷。
聽到腳步聲,他未抬頭,誤以為是玄影:“這麼快就查到了?”
“是我。”沈寧走上前,在床沿圓凳上坐下。
他終於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絲錯愕:“你不是回定遠侯府了嗎?”
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