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喜歡誰按理來說他這個還沒得到完全肯定的生父沒資格插手。
但先前他因李瑤的事對謝硯卿說的那番話充滿了警告意味。
現在對方成了他親女兒喜歡的人,他就怕對方會因此對他心生芥蒂,從而待沈寧不好。
今日特意約他見面,就是想探探他態度。
“阿寧她從小過的悽苦,是我這個做父親的沒盡到該有的責任,我對她有愧。”
頓了頓,他嘆了口氣:“李瑤的事本王在此向你道個歉,希望你以後好好對待阿寧,她是個好孩子。”
謝硯卿明白他意思了,扯唇一笑:“王爺多慮了,阿寧是我夫人,下官自是會待她好。”
聞言李玄奕眼中閃過驚詫,微蹙眉:“夫人?你們——”
不等他說完,謝硯卿骨節分明的手摩挲青色茶盞邊沿,唇角微勾接話:“如王爺所想,我們成過親了,在青州。”
李玄奕怔住了。
他怎麼一點都沒聽說過這事?
睨了眼他反應,謝硯卿唇邊弧度越盛放下茶盞:“王爺若是沒有旁的事下官就告辭了,阿寧還等著下官給她帶荷花酥回去。”
李玄奕:“……”
這小子!
活脫脫跟他炫耀呢!
他剛尋回的女兒都還沒來得及捂熱,就變成別人夫人了。
“慢著。”他喊住起身的謝硯卿,口吻肅然道:“本王不管你說的和阿寧成過親是真是假,只是在京城你們並未行過大婚禮,她就不算你名義上夫人,本王接她回凌王府就名正言順。”
謝硯卿衣襬如流雲拂過桌沿,抿唇淡笑:“阿寧她有自己的想法,願不願意回去也是她自己的事,王爺和下官說再多都沒用。下官事務繁忙,就不奉陪了,告辭。”
望著男子離去的清挺背影,李玄奕搖搖頭。
終究還是太年輕了。
與他年輕時氣性一般無二,根本不會考慮現實。
沈寧身份遲早會在人前暴露,真到了那一天,她若是不回凌王府,那她就只能揹負私生女的身份。
於她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
闌夜走了進來,抱拳稟道:“王爺,派人在京郊刺殺小小姐的人查到了。”
李玄奕眸光一凜,神情冷了下來:“說。”
“是榮王。”闌夜復又道:“還有,暗探查到先前小小姐曾是榮王身邊的刺客,為他做了不少事,兩年前因為發現他狼子野心,就被他下了陰陽合歡蠱毒送到了青州知州姚望仁床上,意欲討好姚望仁同時除掉小小姐。”
他剛說完,便聽到瓷盞被捏碎聲音響起。
抬眸一看霎時一怔。
“王爺——”
李玄奕竟徒手捏碎了茶盞。
“榮王?”李玄奕冷笑:“本王這些年收斂鋒芒一是為自保,二是不欲攪和進奪敵之爭中,如今看來是沒法獨善其身了。”
“闌夜,本王記得榮王那位舅舅還在流放途中,去,命人將這份大禮送給榮王。順便提醒他一句,以後要是再敢動沈寧,就不止是死一個凌允臣那麼簡單了。”
凌家人雖被流放,可到底根基還在那兒。
凌貴妃又得寵,說不定哪天皇帝一高興就赦免了凌家人。
他此舉無疑是徹底斷了榮王一臂,也是給他一個大大的警告。
他要是不識時務,就別怪他這個皇叔祖心狠手辣了。
闌夜心領神會抱拳:“屬下明白!”
李玄奕輕拂去紫袍上不存在灰塵起身離開。
信步至廊下,正遇上衣衫不整的慶王從雅間出來,對方看到他面露慌亂之色忙攏好衣裳恭恭敬敬行禮:“皇叔祖。”
“你今日沒上朝?”看見他衣衫凌亂,李玄奕眸光凝了凝。
李塵彥撓撓後腦勺掩飾自己的慌亂:“回皇叔祖,我、我身子不舒服,告假了。”
他話音落一名身穿粉衣,打扮俏麗的女子從雅間出來,嬌軟著聲音喊道:“慶王殿下,你玉佩落奴家那兒了。”
女子目光觸及李玄奕,步子一頓:“這位是……”
李塵彥奪過她手中玉佩收好扯了下她衣袖,壓低聲音提醒:“這位是凌王。”
晉國的凌王就那一位,女子當即認出了李玄奕,趕忙福身行禮:“奴見過王爺。”
看女子打扮應當是明月舫的伶人,且與李塵彥同處一間雅間,還把玉佩這種貼身之物落對方那裡,不用猜也知道兩人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