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前進一步,身上的東西就加重一分,蘇墨澤實在有些吃不消了。於是,他站在原地想了想,如果他往後退,身上的東西會不會不再加重呢?
蘇墨澤覺得這個辦法可行,於是調轉頭來,朝著來時的路往回走。可是並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身上的包袱還是隨著他前進的步伐加重。
原來這裡不是隻要他前進包袱就會加重,而是隻要他行走,身上的包袱就會加重!
這時的蘇墨澤每走一步都是煎熬啊!奈何剛剛他又吃的太飽,想著路上能省點吃食,包袱裡的饅頭他是一個我吃不下了。
他朝著來時的方向一步一步往前挪著,他可不想死在這裡。
不知過了多久,蘇墨澤揹著個包袱終於爬到了門口,他就這麼四仰八叉的躺在門外睡了過去。
與此同時,某個不知名的山頂,一個面色慘白的人依偎在一個寬闊溫暖的懷抱裡。
夕陽西下,一片金黃,晃晃之中,又是這般柔和、恬靜,沒有一絲漣漪,一息嗚嗚。天空彩霞片片,遠山蒼茫,倦鳥歸飛。這一切都渲染出了一種祥和的悽美。
紫衣男子依偎在白衣男子的懷裡,他笑容恬淡,痴痴的望著眼前的男子,白衣男子雙肩聳動,默默的流著淚。
紫衣男子伸出手擦乾了白衣男子面上的淚水,輕笑道:
“不要哭,哭了就不美了……”
白衣男子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哽咽的道:
“我沒哭,只是剛剛不小心眼裡進了沙子!”
紫衣男子沒有說話,從懷裡掏出一個木簪,遞到白衣男子的面前。
白衣男子接過簪子,定睛一看,他欣喜道:
“連理枝木簪?這是連理枝做的木簪,你什麼時候做的?”
紫衣男子輕聲道:
“出發去落日深淵那一晚,我去林子裡找的連理枝,每日有空我就會拿出來打磨一下,你喜歡嗎?”
白衣男子想都沒想,歡快的道:
“喜歡,給,給我帶上!”
他把手裡的簪子塞到紫衣男子的手中,紫衣男子握著連理枝木簪子,手伸了出去,卻怎麼都抬不起來。
白衣男子見狀,心裡隱隱有些不忍。他握著紫衣男子的手,緩緩的把木簪插到自己的頭上。
他拉著眼前男子的手,開心的笑道:
“好看嗎?”
紫衣男子喉頭腥甜,他咳嗽了一聲,壓下往上翻湧的血。他費力的伸出手,撫摸著白衣男子的臉,努力的開口道:
“好,好看,你在,在我心裡最好看!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語畢,紫衣男子的手忽的耷拉下去,雙目緊閉,嘴角溢位一絲鮮血。
白衣男子緊緊的抱著懷裡的紫衣男子,撕心裂肺的叫道:
“玄夜,你不能死,我們說好的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玄夜,你醒醒啊!玄夜……”
然後,並沒有人回應他,懷裡的人也一點點淡化,一陣風吹來,如同紫色的花瓣,隨風消散。
山頂上,突然傳來一聲哭泣。那是他在哭!一邊強抑制著又終於抑制不了的哭!一種撕裂人心的哭!哭聲在夜色籠罩的山脈裡,久久迴盪著。
白衣男子一人默默的坐在山頭,從日出到日落,他誰都不想理,誰也不想見。
腦海裡時不時浮現出兩人第一次見的情景:
一個又高又瘦的男人,穿著很隨意的藏青色長袍,顯得玉樹臨風。
烏髮柔順的貼在耳際,那雙眼睛散發出冷冽的貴氣,他即使刻意收斂了凌厲,也是傲氣逼人。
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從口中傳出:
“在下玄夜,拜見魏少主!”
第一眼,魏森就被眼前的男子深深迷住,當時唯一的念頭就是他要得到他。
他很後悔,他從來沒有這麼刻骨銘心的愛過一個人,為什麼死的不是他?
如今是徹底的失去了他,不,他本該不用死的,他是替他去死的,他怎麼還能獨活!
不!他們說好的,來世還做夫妻,他要變成真正的女人,成為他的新娘!
魏森拔下頭上的連理枝木簪,一點都不帶猶豫的,深深的插入自己的心口。口裡慢慢的道:
“玄夜,別怕!我來找你了,這一次我們一定不分開……”
此時他笑了,笑得很甜,彷彿看見那個風情俊朗的紫衣男子來接他了……
密室裡,蘇墨澤終於再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