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們深刻認識到,我們將要面臨的,不僅僅是人族之禍,更可能成為我們妖族的滅頂之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果人族覆滅,那下一個遭此劫難的,就是我們妖族。”
苓睢凌厲的眼神從臺下每一位妖族的臉上掃過,將他們的各色表情都收入眼中:“人族已經做出了行動,建設基地,囤積物資,集中兵力,研製藥物。而我們,也要參與其中來。
大夏不止是他們的大夏,也是我們的大夏。千百年來我們生活在這方土地,天災、戰亂,我們經歷得比他們多多了,如何在災難中保全自己,相信你們也有一定的經驗。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如果輸了,大夏和我們,都再也沒有未來!”
苓睢心裡很清楚,燭龍雖然能回溯時間,但這畢竟違反了天道。他每一次回溯和觸碰時間法則,就會受到無數倍的瘋狂反噬。
即使是上古神獸之首,怕是也沒有能力將這個世界重開第二次。
“我知道你們中有人會不服。”苓睢雙眼微眯,眼神環視一圈,落在臺下那金髮豹妖克羅達身上,一瞬間,威壓迸發!
臺下的妖族只覺得彷彿有座大山劈頭蓋臉地壓了下來,讓他們喘不過氣來。
而這威壓的正中間,克羅達臉色發白,身形搖搖欲墜,彷彿有一雙手捏緊了他的心臟。
他死死咬住牙根,一縷腥甜從喉嚨口漫了上來,一秒,兩秒,三秒……
他再堅持不住,猝然單膝跪下,垂下了一直桀驁昂首的腦袋。
在克羅達服軟的瞬間,威壓驟撤,被遏住的空氣霎時迴歸。
窒息感如潮水般退去,所有妖都鬆了一大口氣,同時暗暗心驚,只站在臺上不動,就壓制住了所有妖,苓局的修為到底到了什麼境界?
仍舊低垂著頭的克羅達緩緩攥緊了拳頭,大滴的冷汗順著他的臉頰滑入地裡。
他知道苓睢什麼意思,在這群妖之中,只有他是從別國遠渡而來,不是大夏的土著妖。他剛開啟靈智之時便被抓住,被作為貢品送到大夏來供當時的皇室豢養戲耍。
幾次瀕死,他暴走傷人,吃掉了一位試圖制服他的馴獸師,在捉妖師圍捕他的過程中被一個路過的妖族救下。
千年輪轉,那個妖族已經去世,他知道克羅達跟人族不共戴天,便將他託付給苓睢。名義上克羅達是玄豹小隊的一員,實則也一直被監視著,防止他做出危害人類的舉動。
他知道苓睢在警告他,事關重大,不要有任何異心。
他不再抬頭也不再起身,就這麼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態表達他的順從。屈辱、不甘、憤怒、瘋狂……複雜的情感從他的眼神裡變幻,又很快消失無蹤。
在克羅達注意不到的角落,孫嘉陽抬了抬眼鏡,一絲精光在鏡片背後閃過,他輕嘖一聲。
“妖族向來以強者為尊,我允許你們不服,但前提是,你們得贏過我。”苓睢緩緩抬手,凌空召出一柄戰戟來。他反手將戟插入身側的地裡,澎湃的妖力如爆炸般震開,整個妖管局晃了三晃。
“若有不服,儘管來戰!”
整個妖管局鴉雀無聲,並沒有任何妖不長眼地想要在這個時候跳出來挑戰苓睢的權威。
開玩笑,論年紀,他是在場所有妖中最長的,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祖宗輩的了;論地位血脈,他是僅剩的上古神獸血脈,妖族中如同妖王一般的存在。論實力修為,你當他是光憑年紀和血脈就當上妖管局局長的嗎?!他們要行他們早上了!
苓睢掃了眼臺下如鵪鶉般龜縮的眾妖,不滿意地皺眉,下意識拔起戰戟來又在地上插了個大洞:“都畏畏縮縮的做什麼,都給我挺直腰板,青年妖要有青年妖的朝氣!”
眾妖:“……”哆哆嗦嗦地挺直了腰板。
松虞:“……”
不是,您老瞅眼您旁邊那倆大洞,您是真看不懂他們為什麼縮成一團嗎???
訓完話,苓睢開始挨個佈置任務。
他將玄豹、獵虎、銀蛇的隊員依次喊出列,依照妖的科目種類、能力、戰鬥方式,分門別類,將京市及周邊沒有經過系統訓練的妖族指派給他們予以教導,爭取在末日之前訓練出一支能扛能打的妖族軍隊,短期內遏制住京市喪屍的蔓延。
而後勤保障的精衛隊,平日裡負責煉製法寶、丹藥的那些妖全速趕製,做好應急儲備。
主治療的也帶起了徒弟,妖族裡那些草木妖多少有些療愈的本能,雖然不像妖管局這些成員有能耐,但都活了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