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了這個機會看到女兒,沒想到納蘭看見她居然如此陌生,那一聲聲的哭泣聲,猶如一刀刀割在她的心尖上,讓她痛的無法呼吸。
納蘭摟著闊果哭鬧個不停,根本不聽任何人哄勸。沒辦法,陪著她的額肯只好把她抱回去了。
前烏大妃看到了昭公主的苦楚,上前摟住昭公主,拍著她的肩膀安慰著。
蒙奈也看到了昭公主的傷心,心裡挺不是滋味的。這次負傷,雖然命救了回來,但是性情大變了。隨著年齡的增大,他開始反省自己以往的想法、做法。納蘭是自己的女兒,自己對昭公主當初太狠了。想到這裡,蒙奈也走過去摟住昭公主的肩膀,輕輕地安慰著。
昭公主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眼淚“嘩嘩”地往下流。傷心的不僅僅是納蘭不認自己,納蘭還小,只要日久天長多相處,母女的感情還是可以逐步建立的。最讓她傷心的是,她和納蘭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認,不能讓納蘭叫她額吉,因為納蘭已經歸在了前烏大妃名下了。
蒙奈想著什麼法子安慰昭公主,想了一下,給左大妃使了個眼色,左大妃會意而去。
不一會兒,幾個僕人帶著依矢來了,後面蒙奈其他的幾個兒子都跟在遠處看熱鬧。
時光荏苒,依矢已經長大了,但是年齡尚小,身形還顯稚嫩。當他見到蒙奈時,一臉怯怯生生的神情。
這些年來,依矢的生活可謂苦不堪言。儘管他和其他兄弟一樣,同為蒙奈之子,但他並非左大妃所親生,而且其生母竟還是在奴隸營中為奴的漢人女子。正因如此,別說是左大妃所出的那些兒子了,即便是其他額肯所生的子嗣,對他也同樣不屑一顧,甚至時常故意尋釁滋事,百般欺凌於他。
在漫長的童年歲月裡,依矢一直生活在屈辱與霸凌中,每日都是無盡的孤獨。每一天都彷彿是一場噩夢,讓他備受折磨。今天當他見到自己的親額吉,內心深處壓抑已久的委屈在一瞬間如決堤之水般洶湧澎湃起來。此刻,他的心中除了滿滿的怨恨之外,再無其他情感。
就在這時,只見昭公主慈愛地呼喊著他的名字,並緩緩地伸出雙手朝著他一步步走來。面對這一幕,依矢卻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鹿一般,本能地連連後退。他那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眸,此時早已被怨恨所填滿,冷冷地注視著眼前的親額吉昭公主。
昭公主伸出的雙手,一下子就僵在了那裡,臉上也僵住了。
遠處傳來了蒙奈其他兒子們嘲諷的笑聲,昭公主聽著比什麼都刺耳。蒙奈聽不下去,吼了幾句。蒙奈喊依矢過來,依矢膽怯地低著頭,不肯過去。
氣的蒙奈不行,狠狠地罵了一句:“沒用的東西!”
“不要說了!”昭公主大吼了一聲,“大汗,你們怎樣待我兒子的?”她流著淚,一步步走到了依矢面前,“依矢,不要怕,額吉來了,額吉在這裡了!”
昭公主想擁抱依矢,然而依矢並沒有理會她,而是在眾人震驚的眼光中,一轉身飛跑而去,留下昭公主顫抖著雙手,呆在了那裡。
“啊------”昭公主長呼了一聲,再也抑制不住,放聲痛哭起來了。朵朵攙扶住她,忍不住跟著眼淚汪汪起來。
左大妃偷偷看了一眼蒙奈,有些不自在地低下了頭。前烏大妃搖搖頭,想對蒙奈說什麼,又忍住了,只是走過去抱住了昭公主,讓她靠在自己懷裡盡情地痛哭。
今天的場景蒙奈完全沒有想到,搞得他也很尷尬,心裡窩火的厲害。一下子急火攻心,頭一暈,差點倒在了地上,阿莫趕緊把蒙奈扶回了營帳。
在場的人紛紛趕緊離開了,就只剩下了昭公主、前烏大妃和左大妃。
左大妃不知道如何解釋才好,站在一邊訕訕的。
前烏大妃對左大妃說道:“左大妃,你看到了吧?和親公主不好做。你不是一直羨慕和親公主比你這個貴族之女強嗎?看看,一個人在異國他鄉,生死都不能由著自己,更不敢說半個委屈,所有的苦就只能和著血淚往肚子裡咽,這就是和親公主。”
依矢像一隻受驚的小鹿一般狂奔而出,腳步踉蹌而慌亂。他一直跑著,直到氣喘吁吁地來到一個孤零零的敖包後面才停下,緩緩蹲下身子,將頭深深地埋進雙臂之間,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哭聲迴盪在空曠的草原上。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有多久,只覺得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周圍變得一片漆黑,卻絲毫沒有想要回去的念頭。因為他心裡很清楚,一旦回到那個熟悉的地方,等待他的必將是兄弟們無情的嘲諷和肆意的捉弄。那些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