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王氣哼哼地把花瓶放下,衝著付士吉一頓發火:“閩皇想幹什麼?吞了我大離,把朕降成了離王,年年月月的進貢。我大離又不是多富碩之邦,原本老百姓就過的苦不堪言。現在倒好了,要加一倍的進貢和稅賦,還要減免本王一半的支出。那乾脆廢了本王算了。”
“現在想起大離國的老百姓了。”付士吉心裡暗覺得好笑,嘴上還是順著離王跟著罵,“大王殿下言之有理,大閩皇帝欺人太甚。日後大閩國必遭天譴。”
離王坐回到寶座上,深呼吸了好幾口氣,總算是緩過一點神來:“你說,本王該怎麼辦?”
付士吉:“大王,以咱們大離的實力,根本負擔不起增加負擔。要是由著他們增加稅賦和進貢,以後何時是個頭。可是咱們也不能硬頂,不如來個軟著拖。”
離王:“什麼意思?”
付士吉:“咱們賣慘!”
離王生氣了:“你當本王是地面上的潑皮,撒潑耍賴之輩嗎?”
付士吉慌忙跪下:“大王恕罪。大丈夫能屈能伸,那大閩使臣傲氣的很,如果硬碰硬,只怕吃虧更大。先慢慢拖延,再想辦法。臣聽聞大閩還派了使臣去大邑,咱們先拖住,看看大邑如何反應。”
離王聽著點點頭,表示同意了。
付士吉見機立刻大禮參拜:“我王感念眾生,為了天下百姓忍辱負重,當稱一代賢君。大王,”他四下看看無人,高喊道:“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離王心裡的氣消了不少,閉上雙眼,盡情地享受付士吉的山呼。
大閩使臣再來的時候,除了宮殿沒有變,其他的都變了。
宮殿內原本華美絢麗的帷幕已被更換成了色澤黯淡、略顯陳舊的舊年之物。離王緊急命令手下之人馬不停蹄地為自己趕製出了一件用普普通通的綢緞製成的外袍。不僅如此,他還從辛者庫調來了數個面容枯黃、身形消瘦的宮女。這些宮女們身上所穿的皆是粗糙簡陋的粗布衣裙,毫無修飾地進入到大殿侍奉左右。
這樣一番景象,著實令大閩使臣感到十分詫異。他瞪大眼睛,滿臉疑惑地注視著眼前這一切,宮殿如此樸素寒酸,宮女看上去個個營養不良,面黃肌瘦的,這是什麼王宮啊。
使臣一時間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等使臣落座後,宮女奉上茶水。使臣喝了一口,又苦又澀,像擱了好多年,猛地吐了出去,情不自禁地問:“殿下,這是什麼茶水?一股子黴味。”
離王故作難過的樣子:“唉,使臣莫怪,這是本王宮中最好的茶了。”
使臣驚詫地:“大王,這話怎麼說?”
付士吉:“使臣大人有所不知,離都連年蕭條,老百姓吃飯穿衣都成問題,哪裡有錢喝茶飲酒呢?這些茶還是往年的積蓄,不是貴賓前來,不敢使用。大王自己只喝白水,難得有機會品一品茶。”
付士吉這邊說著,那邊離王已經哭天抹淚、涕泗橫流了,其狀之慘簡直令人不忍直視。一旁的宮女見狀趕忙走上前來,畢恭畢敬地遞上一方面巾。讓人驚訝的是,這面巾竟然是用粗糙的布料縫製而成!如此寒酸的物品出現在堂堂離王身邊,實在是讓使臣開了眼。
使臣目睹此景,心中不禁又氣惱又覺得可笑。他原本想要將手中的茶杯放回到宮女所端的托盤之上,眼疾手快的付士吉迅速伸手將茶杯接了過去。
只見付士吉滿臉堆笑地說道:“使臣大人啊,如果您對這杯茶不甚滿意,那就賞賜給下官吧。下官已經有好幾個月都未曾品嚐過茶水的滋味啦,今日有幸能借使臣大人之光,也讓下官好好解解饞,過過癮吶!”話音未落,付士吉便仰頭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那模樣彷彿是在享用瓊漿玉液一般,顯得格外滿足和享受。
使臣緊緊地抿著嘴唇,拼命抑制住內心即將噴湧而出的笑聲。他心裡清楚得很,照目前這個情形來看,今日想要繼續商談下去已然無望。於是,使臣站起身來,朝著離王恭敬地行了一禮,說道:“既然如此,下官先行告退,待兩日之後再來叨擾殿下。”
就在使臣剛剛踏出殿門的瞬間,離王與付士吉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對方,兩人眼中閃爍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得意之色,隨後相視一笑,慶祝他們首戰告捷。
在此後的幾次會面中,使臣每次前來拜見離王時,都會遭遇同樣的待遇。離王和付士吉總是相互配合默契,使出各種招數來應對使臣。有時候,他們會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窮困潦倒的模樣;有時候,則故意拖延時間,東拉西扯的訴著苦。甚至還有那麼一次,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