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清歌饒有興致地看著沈時鳶,對丫鬟的話不置一詞。
包包怒火中燒,她家小姐是什麼樣的人,她最清楚不過了!
她正要開口反駁,卻聽“啪”的一聲脆響。
碧桃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瞪著沈時鳶。
太子妃竟然敢當眾掌摑她!
沈時鳶語氣凌厲,“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妄議太子妃?”
梁清歌臉色驟變。
沈時鳶竟敢當街掌摑她的丫鬟,簡直實在打她的臉!
她強忍著怒氣,故作姿態道:“縱使碧桃言語有失,太子妃也不應動手打人吧?”
沈時鳶冷笑一聲,“七公主此言差矣,以下犯上,本宮略施薄懲,有何不妥?倒是七公主,不懂管教下人,才是有失體統。”
梁清歌怒意更盛,礙於在外,不好發作。
碧桃還想開口,卻被沈時鳶凌厲的眼神嚇得縮了回去。
“七公主既然管不好自己的下人,那本宮就代勞了。若有下次,絕不輕饒!”
梁清歌深吸一口氣,知道今日之事已無法再佔便宜,只得帶著碧桃憤然離去,連那五十兩銀子都顧不上了。
包包在一旁拍手叫好,“小姐,您剛才真是太威風了!”
沈時鳶斂去眼中的寒芒,轉過身對包包道:“不必與她們一般見識。”
包包點點頭,目光卻落在地上散落一地的小吃,有些惋惜。
沈時鳶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微微一笑:“不妨事,可以再買。”
兩人遂重新選了些小吃。
買好,一個俏麗的人影突然從拐角處直直地朝著她們撞來。
那人身著藏青色窄袖短打,頭髮高高束起,用一根木簪固定,幾縷碎髮散落在臉頰兩側。
雖是男裝打扮,可沈時鳶一眼就看出是個姑娘。
幸好包包和沈時鳶反應迅速,側身躲避,否則又要被撞個滿懷。
兩人還未反應過來,那姑娘就被身後追趕的幾人緊緊抓住。
那幾人皆是粗布麻衣,身形魁梧,一看就是練家子。
沈時鳶本不想管,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我只是忘記帶銀兩出門,並非故意不付茶錢!”被按住的姑娘掙扎著,語氣中帶著不服氣。
沈時鳶凝神望去,幾乎是一眼就認出那人是上次在肅國公府幫她解圍之人。
她上前一步,叫住了為首的男子,“這位大哥,敢問究竟是何緣由,如此糾纏這位公子?”
為首的男子不耐的回頭看去,剛要開口罵人,見沈時鳶衣著華貴,瞬間改了口風,“這位夫人,這公子在我們茶肆喝了上好的雨前龍井,卻分文不付,還試圖逃跑,小的們也是奉命行事,不敢得罪。”
沈時鳶從繡著海棠花的荷包裡掏出幾錠碎銀,遞給那人。
“這是茶錢,餘下的便不用找了。”
幾人接過銀子,掂了掂分量,互相使了個眼色,這才鬆開了那姑娘,悻悻離去。
那姑娘得了自由,連忙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衫,轉身準備向搭救之人道謝。
待看清沈時鳶的容貌時,她明顯愣了一下,隨即拱手道:“多謝這位夫人仗義相助,小生感激不盡。”
“不必客氣。”
沈時鳶淡笑道,正想開口,向眼前人說明上次在肅國公府見過。
那姑娘卻利落開啟摺扇,半開玩笑半認真地搶話道:“夫人如此大恩大德,小生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了。”
什麼!
這是哪裡來的潑貨,竟敢戲弄小姐!
包包目瞪口呆,連忙拉住沈時鳶的衣袖,壓低聲音道:“小姐,想不到咱們救的竟是個紈絝子弟!”
這番話被那姑娘聽得一清二楚。
她語氣愈發不正經,笑嘻嘻道:“若是夫人不肯,身旁這位小丫鬟,小生也能接受。”
包包頓時漲紅了臉。
“早知公子是這種輕浮之人,剛才就不該搭救!”
姑娘笑得合不攏嘴,輕擺摺扇走近包包,玩味道:“我就喜歡你這般潑辣有主見的姑娘。”
包包被這舉動嚇得連忙躲到沈時鳶身後,探出一個小腦袋,警惕地盯著那姑娘。
沈時鳶眉眼帶笑道:“姑娘莫要嚇唬我家包包了,前不久咱們在肅國公府見過。”
姑娘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對方早已看穿她並非男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