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土飛揚,應雲驍踉蹌了幾步才站穩。
他低頭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卻發現衣袍上不僅沾滿了泥土,還被樹枝刮破了好幾處,露出裡面白色的中衣。
手臂和小腿上也多了幾道細小的劃痕,滲出點點血珠。
沈時鳶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將他的狼狽盡收眼底。
應雲驍注以為她是在擔心自己,強作鎮定地笑了笑,“我沒事,只是這林中怎麼會有這麼深的坑,還藏匿地如此隱蔽?”
他素來謹慎,今日卻如此大意,竟栽在了這麼個不起眼的陷阱裡!
沈時鳶剛要說什麼,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緊接著,一個嬌俏的身影出現在兩人面前。
“雲驍哥哥!”
沈纖月本想親眼目睹沈時鳶的醜態,卻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應雲驍,而且他此刻的模樣……
她震驚得瞪大了雙眼,急忙跑到應雲驍身邊,“雲驍哥哥,你這到底是怎麼了?”
沈時鳶站在一旁看著,“不知為何,此處竟有一深坑,還有豺狼出沒。適才應將軍為救我,失足掉入其中,受了些傷。”
語畢,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應雲驍手臂上滲血的劃痕。
沈纖月這才注意到應雲驍的傷痕,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注意到遠處幾隻死透了的豺狼,以及上面獨屬於太子妃的利劍,睫毛倏地一顫。
她明明記得前世沈時鳶在未出閣時並不懂騎射之術,在嫁給應雲驍之後才有所摸索,也正是知道這一點,她才命人坐下埋伏,將豺狼引到這裡。
可沒想到誤傷了應雲驍,也沒想到沈時鳶硬生生地射殺了兩隻豺狼!
這何止是不懂,用精通來形容都不為過。
如此看來,再結合那夜太子府失火時沈時鳶說的話,沈纖月幾乎篤定了一件事。
沈時鳶也重生了!
她表面上不動聲色,“姐姐竟會騎射,我記得……姐姐以前似乎並不擅長此道。”
沈時鳶坦然迎上她的目光。
“我外公家滿門忠烈,自幼便對他們欽佩不已,也渴望能像他們一樣保家衛國。所以,私底下跟著小舅舅學習過一些騎射功夫。”
應雲驍還想著沈時鳶射殺豺狼那一幕,“沈小姐巾幗不讓鬚眉,實在令人欽佩。”
沈纖月心中醋意翻湧,攙扶著他,柔聲道:“雲驍哥哥,你受傷了,我們先回去休息吧。”
應雲驍順勢將身體的重量倚靠在她身上。
沈纖月攙扶著應雲驍上了馬,臨走前,意味深長地看了沈時鳶一眼。“姐姐,下次可要小心些,這林中危險重重。”
沈時鳶微微頷首,目送二人離去。
待二人走遠後,她才走到那幾兩隻死去的豺狼面前,彎腰將它們一一收攏。
營地。
“小姐,您可算回來了!”
包包裹緊了身上的披風,來回踱步,遠遠瞧見沈時鳶的身影,立刻迎了上去。
注意到沈時鳶衣角上沾染的血跡,又驚呼道:“小姐,您受傷了?!”
“不是我的血。”
沈時鳶輕輕搖頭,“解下披風遞給包包,順口問道:“太子殿下呢?”
“殿下一直在營帳裡等著小姐呢。”
營帳內,暖爐燒得正旺,燕冥軒坐在書桌前,手裡拿著一卷兵書,卻似乎並沒有看進去,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擊著桌面,發出輕微的聲響。
沈時鳶掀開帳簾走了進去,帶進一絲林間的涼意。
燕冥軒聽到動靜,抬頭看向她,“收穫如何?”
“還不錯,”沈時鳶語氣平靜,“獵到了幾隻野兔,還有……兩隻豺狼。”
燕冥軒敲擊桌面的手指一頓,“想不到太子妃還有這等本事?”
本以為沈時鳶這種嬌生慣養的貴女,在圍場裡只會成為累贅,卻沒想到她竟然獵到了豺狼。
沈時鳶沒有理會他的揶揄,徑直走到桌邊,將幾隻野兔和豺狼的屍體放在地上。
火光映照下,她衣角上的血跡愈發明顯。
燕冥軒眉頭微蹙,“受傷了?”
沈時鳶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衣角,淡淡道:“沒有,只是打獵的時候不小心濺上的。多謝殿下關心。”
燕冥軒輕嗤一聲,別過臉去。
“本宮只不過是怕你給太子府丟人罷了。”
沈時鳶一時語塞,這燕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