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直接僵在了半空中。
柳明珠怒火難平,根本聽不進任何解釋,走到內室重重地將自己摔在軟榻上。
在柳家的時候她們姐妹關係便不太好,如今柳明玉怕是指望不上了。
靠人不如靠己。
柳明珠沉思著,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猛地坐起身。
雲夢亭畔。
沈時鳶身著一襲淺紫色衣裙閒適地坐在亭中,指尖捏著魚食,一顆顆撒入池中,引得魚兒爭相搶食。
一陣緩慢而有節奏的叩擊聲由遠及近。
燕冥軒拄著柺杖,緩步走來,“太子妃當真是好興致,本宮交給你的任務還未完成,你倒有閒情逸致在此賞魚。”
沈時鳶將手中最後一顆魚食拋入池中,看著魚兒散開,這才轉頭看向他。
“殿下何必將自己逼得這般緊,偶爾偷得浮生半日閒,也是人生一大樂事。”
燕冥軒在她身旁的石凳上坐下,沉默著看著池中游弋的錦鯉。
半晌,才輕啟唇瓣,吐出一句,“本宮身不由己。”
沈時鳶抬眸朝他看去,心知一朝太子不是那麼好當的。
燕冥軒這個不受寵的太子,更是不好做。
兩道賞心悅目的身影錯落在亭間,從遠處看,實在可以稱為一幅美景。
就在這時,包包穿過走廊,匆匆自遠處而來。
看到燕冥軒也在,她愣了愣,率先行了禮。
接著,又俯身在沈時鳶耳邊低語幾句。
水塘邊的風大,風聲的呼嘯掩蓋了包包的聲音。
燕冥軒沒有聽清內容,看著沈時鳶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他劍眉微蹙。
剛要開口,就見眼前的人將手中剩下的魚食全部撒入池中,起身轉向他。
“殿下,可願與妾身一同出府看一出好戲?”
燕冥軒挑眉,不知沈時鳶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卻也來了興致,“哦?什麼好戲?”
“殿下去了便知。”
沈時鳶吩咐一旁的下人備好馬車,率先走在前頭。
燕冥軒拄著柺杖,緩緩跟在她身後,看著沈時鳶的背影,思緒複雜。
這女人,究竟在謀劃些什麼?
太子府後院,一輛雕花馬車靜靜停候,車廂外垂掛著明黃色的流蘇,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燕冥軒拄著紫檀木柺杖,一步一步走向馬車,就在即將踏上馬車踏板時,一隻纖細白皙的手倏地從一旁伸出,輕輕扶住了他的手臂。
燕冥軒身形一僵,不明所以地看向那隻芊芊玉手的主人。
卻見沈時鳶正微微垂眸,神情專注地看著他。
“殿下身體剛好,切記要時刻注意,不能有半點馬虎。”
四目相對,燕冥軒心頭莫名一震,扶著沈時鳶的手緩緩坐進了馬車。
“提醒車伕,太子腿腳不便,路上儘量行駛的平穩些。”
沈時鳶最後一個進去,臨行前還不忘叮囑站在一旁的包包。
包包連連點頭,心中卻泛起漣漪。
小姐對太子殿下,似乎比以往更加關心了。
馬車緩緩駛出太子府,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發出輕微的轆轆聲。
燕冥軒自上車後便開始閉目養神,沈時鳶側眸打量著他,不得不承認,他模樣生得極好,一頭烏髮濃稠如墨,眉眼深邃,哪怕生了病也難掩傾城的姿色。
只可惜,上輩子卻落了慘死監牢的下場。
目光落在男人的腿上,沈時鳶思索著,還是將身上的披風解下為他蓋上。
察覺到異狀,燕冥軒倏地睜開雙眼,目光凌厲地掃向對面的人。
卻只見沈時鳶正坐在對面,手裡拿著披風的另一端,“殿下的腿不能受涼。”
反應過來她在幹什麼,燕冥軒心頭一熱,眸中的戾氣少了幾分。
“太子妃可是打聽到了什麼訊息?”
沈時鳶看向窗外飛速後退的景色,“柳明珠獨自一人出了府,我已經命人追著跟去了。”
“這就是太子妃說的好戲?”燕冥軒挑眉,“只不過是出府而已,如此興師動眾將本宮帶來,萬一鬧個烏龍,太子妃可想過如何收場。”
沈時鳶,“殿下只管放心便是。”
按照時間算,此刻,柳明珠恐怕已經見到她想見的人了......
京郊西邊,一片荒涼的野地,只有幾棵歪脖子樹孤零零地立著。
沈纖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