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九晁輕笑一聲,嘲諷道:“七公主莫要自欺欺人了,他若真在意你,又怎會任由你被禁足,連一句求情的話都沒有?”
梁清歌呼吸一滯,心中那點微弱的希望也開始動搖。
“若非當初……若非當初晨國內亂,你以皇兄的性命要挾我給太子傳遞假訊息,他怎會對我如此冷淡?”
燕九晁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即便如此,你便心甘情願一直跟在他身邊嗎?”
梁清歌下意識地後退,避開他逼人的目光。
她想起燕冥軒曾經的溫柔,想起他看向自己時眼中的笑意,心中一陣刺痛。
燕九晁步步緊逼,“如今他不過是個殘廢,即便腿傷有所好轉,也終究要靠著柺杖走路,登不上大雅之堂。父皇更不會選他這種人作為未來的皇上,終究要廢黜他。到那時,你也要心甘情願地跟在他身邊嗎?”
殘廢,廢黜。
這兩個詞如同重錘一般敲擊在梁清歌的心上,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猶豫了。
梁清歌的沉默在燕九晁看來便是預設。
他上前一步,伸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語氣溫柔得幾乎能滴出水來,“七公主生得如此國色天香,何必把大好年華都浪費在他這麼一個不值得的人身上?”
他的指腹輕輕摩挲著梁清歌細膩的肌膚,一股異樣的感覺從她下巴處蔓延開來,讓她有些不自在。
丫鬟瑟縮在角落裡,雙手緊緊絞著衣角,大氣也不敢出。
三皇子和七公主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只覺得心驚肉跳,生怕被牽連進去。
燕九晁瞥了一眼角落裡瑟瑟發抖的丫鬟,冷聲命令道:“出去。”
丫鬟如蒙大赦,逃也似的離開了。
“七公主好好想想吧,跟著燕冥軒,你什麼也得不到。他如今自身難保,如何護你周全?你看看你現在,僅僅因為一點小事就被禁足,他可有為你求過情?”
燕九晁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
梁清歌垂下眼簾,三皇子的話,句句戳中她的痛處。
她想起燕冥軒維護沈時鳶時的堅定,再對比自己如今的處境,心中感到幾分苦澀。
燕九晁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她臉頰上的一縷碎髮,“你跟著我,我定會許你皇后之位。未來,這萬里江山,你我共享。”
聽到皇后二字,梁清歌猛地抬起頭。
她渴望權勢,渴望被重視,渴望站在最高處俯瞰眾生。
這些,燕冥軒給不了她,而燕九晁卻能。
燕九晁看出她的猶豫,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你不用急著答覆我。好好想想,我隨時恭候你的佳音。”
他頓了頓,又道,“禁足的事,我會去和父皇說,爭取早日讓你恢復自由。”
說罷,他轉身離去。
梁清歌呆呆地站在原地,腦海中不斷迴響著燕九晁的話。
皇后之位,萬里江山……這些誘惑,對她來說,實在是太大了。
另一邊,皇后攙扶著皇上回到御書房。
皇上臉色蒼白,腳步虛浮,顯然是疲憊不堪。
“皇上,您先坐下歇息片刻。”皇后體貼地扶著皇上在龍椅上坐下,然後吩咐太監奉上熱茶。
待眾人退下後,皇上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
“這七公主,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竟然陷害他人,若不是看在她晨國質子的身份上,朕定要好好懲罰她一番!”
皇后輕輕地給皇上按摩著太陽穴,柔聲說道:“依臣妾看,此事也不見得都怪七公主。”
皇上眉頭一皺:“此言何意?”
皇后眼波流轉,意味深長的說道:“七公主雖然是晨國人,可自小長在皇宮,對這座皇城並非沒有一點情誼。今日她的確汙衊陷害了太子妃,但想來也是因為太子妃有什麼不對之處,讓七公主生氣了,這才做出這等事。”
皇上沉吟片刻,想起今日太子和太子妃在宮宴上的所作所為,煩躁地在龍椅上挪動了一下身子。
“皇后所言極是,這太子妃也的確不像話,還有太子,不愧是那個女人生出的兒子,一模一樣的令人討厭!”
皇后心中暗喜,不動聲色地繼續柔聲勸慰,“皇上息怒,保重龍體要緊。為了這點小事氣壞了身子,不值得。”
她輕輕拍了拍手,早就在門外候著的宮女立刻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安神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