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鳶反問,語氣玩味。
包包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小姐的意思是,說服太子,本身就是一個權宜之計?”
沈時鳶點點頭。
“不錯。我只是想看看,她們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那……下一步我們應該怎麼做?”包包問道。
“按兵不動,繼續盯著她們。”沈時鳶語氣平靜,卻“我倒要看看,她們還有什麼花招。”
......
雲夢亭中,輕紗幔帳隨風飄動,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茶香和花香。
沈時鳶坐在石桌旁,纖纖玉指執著一盞青瓷茶杯,目光落在亭外盛開的牡丹上,陽光透過枝葉,在她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更襯得她肌膚勝雪,眉目如畫。
“姐姐真是好興致。”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來,打斷了沈時鳶的思緒。
只見柳明玉款款走來,一襲淺綠色衣裙,更顯得她溫婉動人,她今日未施粉黛,卻依舊清麗脫俗,宛若一朵出水芙蓉。
沈時鳶微微一笑,放下茶杯,“柳妹妹也來賞花?”
柳明玉走到石桌旁,在她對面坐下,輕嘆一聲,“府裡待著悶得慌,出來透透氣。”
沈時鳶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柳明玉的神情,見她眉宇間似有淡淡的愁緒,狀似無意地問道,“怎麼不見柳三小姐?”
柳明玉眸光微閃,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自從那日從靜心苑回來,柳明珠就一直和她置氣,怪她沒有配合好才惹得太子生氣。
明明是她行事魯莽,非要給太子敬茶,如今卻要將所有的錯都怪在她頭上!
“明珠她……前些日子不小心衝撞了太子殿下,心中愧疚,擔憂之下染了風寒,如今正臥床休息,不宜外出。”
沈時鳶聞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看來,這柳家姐妹的關係,也並非表面上那般和諧。
她故作驚訝,“竟有此事,那明珠的病可嚴重,要不要請大夫瞧瞧?”
柳明玉連忙擺手。
“不礙事,只是些小風寒,府裡的大夫已經看過了,說是靜養幾日便好。”
風寒只是個說頭,柳明珠那蠢豬此刻正好好的待在廂房,若是請了大夫,不就擺明了將把柄送達她人手上?
沈時鳶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
看來,燕冥軒對柳家姐妹的態度,已經讓她們二人之間產生了嫌隙,這對她來說,倒是一個好訊息。
“柳二小姐不必如此拘謹。”沈時鳶溫聲道,語氣裡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切,“明珠妹妹的病,若是需要什麼珍貴的藥材,儘管告訴我,我定會盡力幫忙。”
柳明玉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多謝姐姐好意,明珠只是小病,不勞煩太子妃費心了。”
沈看著她略顯過激的反應,沈時鳶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柳二小姐何必如此見外,說起來,那日的事,都怪我一時大意,沒有再多勸勸太子殿下,讓明珠妹妹受了委屈。”
沈時鳶說著,輕輕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自責。
陽光透過亭頂的琉璃瓦,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襯得她眉眼間越發溫柔,彷彿真的在為柳明珠的遭遇感到惋惜。
柳明玉愣了愣,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接話。
表面上,她自然要順著沈時鳶的話說下去,可心裡卻忍不住泛起一股怨恨。
太子哪裡是不懂憐香惜玉,分明是厭惡她們,恨不得避之不及!
“姐姐千萬別這麼說,您已經為我們姐妹在太子殿下面前說了不少好話,我們感激不盡。”柳明玉垂下眼眸,掩飾住眼底的複雜情緒,語氣帶著一絲懇求,“只是,不知姐姐可否再幫我求求太子殿下,讓我見他一面?”
柳明玉緊緊攥著帕子,指尖幾乎要掐進肉裡。
她必須見到燕冥軒,必須解釋清楚那日的事情。
沈時鳶放下茶杯,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遮住了眼底一閃而過的冷意。
再讓你見燕冥軒一面,只怕他會當場扒了我的皮。
她心裡冷笑一聲,面上卻露出一絲為難的神色,“只怕我要扶了妹妹的意,妹妹不知,如今我也是自身難保,自求多福罷了。”
柳明玉看著沈時鳶,心中暗暗揣測她話裡的真假。
難道太子真的對她也如此冷淡,還是她在故意欺騙自己?
可是,沈時鳶的語氣和神情,卻又看不出任何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