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說的哪裡話,”沈纖月強忍著肉痛,故作大方,“都是自家姐妹,這點小忙算什麼。太子殿下身體要緊,姐姐儘管放心去治病,若是銀兩不夠,儘管開口。”
這最後一句,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沈時鳶眼波流轉,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妹妹真是善解人意。只是,我瞧著妹妹臉色不太好,可是有什麼不舒服?國公府事務繁忙,妹妹也該多注意身體才是。”
沈纖月臉色一僵,“姐姐說的是,我確實有些乏了,這就先回去了。”
聞言,沈時鳶立即向後撤了一步,“妹妹慢走,太子殿下那邊還需要我去照看,實在脫不開身,便不送了。”
逐客令下得乾脆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沈纖月心中暗罵沈時鳶虛偽做作,面上卻不敢表露分毫,她咬著牙,擠出一個笑容。
“不必客氣,我這就告辭了。”
說罷,轉身便走,腳步匆匆,幾乎是小跑著離開了太子府。
翡翠緊緊跟在身後,大氣也不敢出。
直到沈纖月主僕二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沈時鳶臉上的笑容才漸漸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包包,關門。”
包包應聲關上房門,走到沈時鳶身邊,語氣疑惑,“小姐,您不是不缺銀子嗎?為何還要向沈纖月借錢?”
沈時鳶輕笑一聲,把玩著手中的銀票。
“不缺銀子,就不能讓她放放血了,她既然送上門來,我豈有不收之理?這五百兩,就當是她送太子的醫藥費了。”
包包恍然大悟,“小姐這招真是高明,既得了銀子,又讓沈纖月吃了啞巴虧,還讓她不敢聲張,真是妙哉!”
沈時鳶眸光微閃,“這只是個開始,以後有的是機會讓她‘出血’。”
上一世,她被那對狗男女害的死不瞑目,這一世,她定要他們將欠她的統統換回來!
沈時鳶點走到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輕輕啜了一口,目光落在窗外,思緒萬千。
沈纖月,這只是個開始,我們之間的賬,慢慢算。
片刻,沈時鳶將厚厚一沓銀票塞進包包手裡,在包包不解的目光下,又遞給了她一張藥方。
“你即可去京城各大藥鋪購買上面記載的藥材,眼下七日之期將至,速度要快。”
另一邊,沈纖月正和翡翠朝著太子府外走去。
想到被坑走的五百兩銀票,沈纖月心裡那股憋屈勁兒就怎麼也壓不住,倏地停下了腳步。
翡翠知曉主子心中有氣,小心翼翼的緊隨其後,但仍猝不及防,一頭撞在了沈纖月的背上。
“夫人恕罪,夫人恕罪!”
“你個死丫頭,走路不長眼啊!”沈纖月怒火中燒,反手便是一巴掌。
火辣辣的疼痛襲來,翡翠捂著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夫人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沈纖月正要再罵,眼角餘光卻瞥見不遠處花圃裡有兩個俏麗身影,正拿著剪子修剪花枝。
聽聞公里那位皇后,在沈時鳶進宮謝恩時特地送了兩位美妾給太子,想必這便是了。
沈纖月心中一動,立刻收斂了怒容,拉著翡翠躲到一棵大樹後偷偷觀察。
“這太子也真是狠心,罵了我們一頓還不行,還要罰我們在這裡剪這些破樹枝!”柳明珠氣呼呼地抱怨,手中的剪刀用力地剪下一根枝條。
“妹妹,我們還是太冒進了,就算皇后娘娘讓我們打探訊息,也不應該那麼著急。”
柳明玉嘆了口氣,嘴上安慰著,心裡卻暗暗咬牙。
真是個蠢貨,要不是因為她太過冒失,一點也等不及,自己也不會被連累受罰!
柳明珠憤憤不平,“可……可是沈時鳶那個賤人,憑什麼一來就能得到太子的寵愛,我們姐妹哪點比她差了!”
柳明月眼珠一轉,壓低聲音道。
“妹妹,別急,我們來日方長,等那位她治不好太子的病,看她還能得意多久!”
沈纖月躲在樹後,將兩人的對話聽得一字不漏。
上輩子,她的處境也如沈時鳶這般。
嫁給太子後,皇后便以恩賜之名給了太子兩位美妾,太子癱瘓在床,絲毫不聞窗外事,任由美妾與她明爭暗鬥,自此日子雞飛狗跳。
一個念頭在沈纖月心中漸漸成形,或許,她可以利用這兩個美妾,來對付沈時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