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底隱隱升起一絲不安。
事實證明,她的預感是對的。
此刻,靜心苑內,氣氛凝重。
燕冥軒負手立於窗前,目光深邃,望向遠處皇宮的方向
月峰單膝跪地,沉聲稟報,“殿下,今日皇上下旨,命三皇子出兵前往北方剿匪。此次剿匪,規模不小,三皇子親自掛帥,率領五萬精兵前往。”
燕冥軒聲音聽不出喜怒,“是父皇的意思,還是其他大臣的提議?”
“回殿下,是眾大臣顧及殿下腿傷未愈,不宜奔波勞碌,這才建議由三皇子前往。”
燕冥軒冷笑一聲,“他們倒是會為本宮著想。”
這些所謂的“建議”,恐怕不過是揣摩聖意,見風使舵之舉。
或者說,這些大臣,本就是父皇的人。
月峰看不透其中深意,遲疑片刻,疑惑問道:“殿下,三皇子此去剿匪,有何不妥之處?北方匪患猖獗,此行兇險萬分……”
他頓了頓,沒將後半句說出口——與其讓自家主子以殘軀之身犯險,倒不如讓三皇子去博一把。
“兇險萬分?”
燕冥軒重複著這四個字,眼眸森然,“父皇這是要讓三皇子建功立業啊!”
月峰猛地抬頭,如醍醐灌頂般,瞬間明白了主子的意思。
皇上這是在為三皇子鋪路,在給他坐上太子之位尋找契機!
剿匪成功,就是一個絕佳的契機。
畢竟,朝中誰會支援一個不良於行、毫無建樹的太子?更何況,三皇子素來賢名在外,又得聖心,此番若再立下軍功,太子之位……
月峰心中一驚,“殿下,那我們該如何是好?”
燕冥軒走到窗邊,推開窗,任由冷風吹拂在臉上,半晌後淡淡道:“此事,容後再議。”
月峰目光陰狠,“殿下,不如,讓三皇子此去,有去無回?”
燕冥軒毫不猶豫的否決道:““此計過於冒險,況且三皇子陰險狡詐,不好對付。”
月峰眉頭緊鎖。
難道就任由三皇子這般下去,坐享其成?
他實在不甘心。
燕冥軒將月峰的神色盡收眼底,冷聲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太子之位,不是誰想拿就能拿到的。”
月峰心中稍安。
也是,他家主子向來足智多謀,定能想出應對之策。
他相信,只要主子還在,這太子府的天就塌不了!
“殿下,可需要屬下做些什麼?”
燕冥軒搖了搖頭,目光重新落在窗外逐漸暗淡的天色上,“繼續盯著朝中動靜,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來報。”
月峰領命,躬身退下。
燕冥軒獨自一人坐在屋中,望著窗外暗淡的天色,眼底一片冷冽。
翌日清晨,沈時鳶起了個大早。
今日她打算出門採購一些草藥,太子府的藥房雖備得齊全,可有些特殊的藥材還是需要她親自去挑選。
主僕二人剛出太子府沒幾步,便聽得一陣浩蕩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沈時鳶下意識地拉著包包避讓到路旁,抬眼望去,只見一支隊伍正朝著城門的方向疾馳而去。
為首之人,一身玄色勁裝,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英姿勃發,正是三皇子燕九晁。
他身旁一位身著盔甲的大臣策馬緊隨其後,眉宇間透著幾分熟悉,沈時鳶一時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燕九晁這是要去哪?
疑惑很快便得到了解答。
周圍圍觀的百姓議論紛紛,言語間皆是“三皇子領命剿匪”“北方匪患”等字眼。
沈時鳶起初並未多想,只當是例行公事,待馬隊全部出城後,她才猛然意識到事情恐怕並非如此簡單。
上一世,燕九晁從未參與過剿匪,此次突然受命,其中必有蹊蹺。
包包見她臉色不對,關切地問道:“小姐,您怎麼了?”
沈時鳶並未多言,“無事。”
兩人來到“濟世堂”藥鋪,店內夥計正忙著抓藥,掌櫃的則在櫃檯後撥弄算盤,噼裡啪啦作響。
沈時鳶正細細檢視藥材的成色,忽聞一道清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真是巧得很,咱們又見面了,看來你我二人甚是有緣。”
她回過頭,便見趙靈溪一身青衣,手持摺扇,一派翩翩公子的模樣,正笑盈盈地望著她。
她怎麼會出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