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浮屠有些力竭後倒地不起,盔甲上所有有縫隙的地方都插滿了或捲刃或鋒利的兵器,然而當這些費勁千辛萬苦殺掉的鐵浮屠邁著僵硬的步伐站起來時,連宋帝面都沒見到卻戰死近六成的農民軍軍心崩潰!
駿馬上的農民軍首領面如死灰!他沒想到二百餘名鐵浮屠竟然是自己的催命符,自揭竿而起後,從宋國邊境一路殺到宋國京都僅僅耗時三年,招募接收吞併大小勢力後雪崩一般席捲全國,太順利了,州郡府軍各自為戰,叛變的宋國幕僚多到甚至知道某位臨戰將領小妾的生辰八字。
何愁不勝?
當農民軍首領接觸到的氣運越來越多時,便能在官府,城隍,銀庫,看到那些莫名其妙或多或少的紫氣,直到自己接觸到一位修行之人告訴自己,想要登基稱帝,就要將舊國蘊含紫氣的東西推倒重建,回收熔鑄新幣,改元換號,方能奉天承運,君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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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還說,越是能決定國家命運的,紫氣越濃郁,尤其是能臣的筆良將的劍,皇室的玉璽虎符,戶部銀庫的金銀銅母錢,工部用來平撫水運的銅牛,吏部壓勝邪祟的石獅子,大殿正門口保佑國家風調雨順的九龍壁。
宋國腐敗已久,紫氣自會寄宿到有徳有能之人身上,但這即是際遇,也是風險。
起義軍首領沒想到這所謂的風險已經超越颱風級別,二百餘名鐵浮屠腳下積聚的血水已經漫過了腳背,行走之間拖泥帶血,既然奪取紫氣的方式就是毀了容器,那攝取了不少紫氣的自己現在是難逃一死了!
當鐵甲釘錘組成的缺月陣包圍自己時,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和宋帝冷漠的眼神讓自己如墜冰窟,無形的威壓讓原本就發軟的雙腿此時站都站不住,“撲通”一聲跪倒在濃稠的血地中,肉眼看不見濃郁紫氣朝著宋帝聚集而去,眨眼間農民軍首領和太子一樣被吸成了一具乾屍。
“陸山君轄地山崩地裂,為何坐視不理,寡人要收回你的御賜金身,再治你的罪。”宋帝眉宇間多出了一道紫紋,配上明黃龍袍,雙手卷袖背於身後,站姿筆挺,壓迫感十足,亦如宋帝年富力強之時。
可三年前的宋帝明明已經病入膏肓,陽壽將近,要說沒有邪法妖術陸山君是不信的,就算轉修武道,也只是多甲子壽命罷了,九五之君沒有仙途佛緣是天下共識。
金身破敗的陸山君恨恨道:“陛下不知原因?這三年過去沒有陛下賦予的紫薇真氣,小神轄地妖魔沒有一萬也有三千了,亡國滅種,這不就是陛下想要的嘛。”
頭戴帝冕的宋帝不屑道:“凡夫俗子,家國天下,如何能與寡人的大道長生相比。”
陸山君氣極反笑:“浩然天下中土神州,哪個皇帝能長生久視!紫薇真氣庇護一方,如今卻被你吞噬殆盡!你不怕儒家聖賢找你麻煩!”
宋帝抬手五指如鉤,隔著數十步的距離便將一國中嶽山神本體囚禁於半空之中。
陸山君心中駭然,自己用盡全力連動的不能動一下,身上堅硬無比的金身碎片此時不受控制的被看不見的手剝下來飛向宋帝寬大的袖袍。
兩者實力已如鴻溝了嗎?
“藐視一國之君,不顧轄地百姓死活,寡人,今日賜你一死,還不謝主隆恩。”宋帝左手廣袖之中擠滿了沉甸甸的金身碎片,半空中的昔日山神只剩下泥塑土身,儼然離死不遠了。
耗盡最後一絲力氣張嘴的陸山君如被剝皮的死囚:“國都沒了,你當誰的皇帝。”
“放肆!”
面對戲謔無比的言語,宋帝原本面無表情的面孔上忽然猙獰無比,勃然大怒道:“寡人的神國仙境豈能建立在凡間,待寡人收了其餘四嶽五湖的金身,入主凌霄殿時,那些修野狐禪搖尾儒的,又有哪個是寡人的對手。”
“跪下!便可隨寡人南征北戰,否則寡人將你碎屍萬段!”單手將控制在半空的昔日中嶽山神壓倒在山脊之上,失去了金身的山神塑像似泥坯土造,頂著巨大壓力始終不跪的塑像全身崩尺龜裂。
灰頭土臉的中嶽山神不屑譏笑道:“一字之差,天壤之別,憑你肉體凡胎,還妄想舉城飛昇?”
最終失去耐心暴戾的宋帝單手握緊成拳,五指攢動間山神塑像土崩瓦解,只留下一雙筆直的土製雙腿,宋帝冷哼一聲,佛袖便走,激起龐大的氣浪將那雙筆直的腿吹散於天地之間。
待宋帝行至山腳下時,二百餘名鐵浮屠僵硬的跪下山呼:“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三尺脊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