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慕無離放下手,枕著他的頭要他躺下,姚錚乖乖照做。“你先在府中養兩日,待身上的傷好動身些,吾派人來接你回太子府。在那之前殊珩會留在這守著你。”
姚錚長髮散落了一枕,乖巧地看著慕無離,“殿下,姚錚自己可以,這樣勞煩紀大人太大材小用了。”
慕無離輕搖頭否認道:“有殊珩在,他知道如何替你應付陳王府的人。”
姚錚不再提出異議,目送慕無離的身影離開,紀殊珩對躺在床上的他說:“我去送送殿下就來。”姚錚點頭回應他。
林霜絳驀地搶在紀殊珩身前追著慕無離身影到庭院中,絮雪飛花,漫天飛揚。
“殿下請留步!”林霜絳清俊的身姿在雪中孑孑而立,風華若瑰,他清洌的聲音在雪中似乎變得更冷。
慕無離停住腳步,側身回頭,“何事?”
林霜絳隔著一段距離直視著慕無離,眼神大膽而銳利,“殿下對小錚可是有意?”
紀殊珩在他身後,大聲斥他:“放肆,林霜絳,你以為你在對誰說話?”
林霜絳始終直視慕無離,並沒有因為紀殊珩的呵斥有絲毫動搖。
慕無離抬手製止紀殊珩,紀殊珩自覺噤聲,卻走到慕無離身旁,撐開傘為他擋雪,二人齊齊看著他,威壓十足。
慕無離眼眸深沉,神色複雜,帶著些許敵意。“你問此事,是何意?”
林霜絳一改往日謹小慎微的說話方式,他眼神堅定,神色清冷:“我絕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小錚淪為殿下的男寵,還傻呵呵為殿下出生入死地賣命。”
慕無離卻沒有直接回應林霜絳,反而問他:“你喜歡姚錚?”這是紀殊珩第一次從慕無離口中聽到他直呼其名,他聽得出來,殿下此時,鄭重而認真。
林霜絳十分鎮定,語氣冷冽而堅定:“我將小錚看成世間唯一至交好友。殿下若負他,我會帶他走,天涯海角,總有殿下手伸不到的地方。”此話中威脅之意十足。
慕無離眼眸中帶了十足的危險:“你不擔憂你父親嗎?”
林霜絳神色坦蕩,中氣十足,絲毫沒有畏懼之色:“我父親是四品太醫院醫官,受的是朝廷任命,享的是朝廷俸祿,即便未封掌院,可醫術早已舉世無雙,旁人鞭長莫及。若殿下不害怕自己生死臨危之際無人能救,大可以此做威脅。”
紀殊珩在一旁聽得眉頭緊皺,手心悄然收緊。慕無離喉間卻緩緩響起低沉的笑,眼中帶了些欣賞的神色:“林氏子,年幼便過目不忘。秋水明瞳,極擅察言觀色,可謂眼觀六路,心細如針。他有你做至交好友,不錯。”
林霜絳沒有因他的誇獎打動半分,反而冷冷地回應他:“我的問題,殿下還不曾回答。”
慕無離收起笑,想起了那人,眼中似有無限柔情,他側眸看著漫天飛雪,緩緩道來:“吾對小錚確有真情,既憐他身世坎坷,明珠蒙塵;又喜他堅韌樂觀,似總有無限生機。”
“可他年紀尚小,尚未及冠,京城局勢變化莫測,吾大事未成,擔憂他心智未熟,僅因心念恩情,便因吾一時情起而誤他終身,所以,吾從未想過要他成為吾的男寵。他天資如此過人,年紀輕輕便已光輝難掩,吾如何能將他埋沒於後宅?”
慕無離不覺嘆氣,又繼續對他說:“小錚年少懵懂,吾將他帶來京城這是非之地,自然是希望他不負天資,一朝成為將才,但又覺害他放棄了安穩閒適的尋常日子,心中始終虧欠於他。”
一旁的紀殊珩雙眼瞪大,難掩震驚,讓他震驚的不是慕無離喜歡姚錚,他震驚的是殿下竟然對一個外人將心中所想如此直白告知,殿下不擔心林霜絳告訴姚錚嗎?
慕無離收起眼中柔情,回眸看向林霜絳:“你既說你將他看成世間唯一至交好友,日後便多多開解他,他的路,還很長,吾只是,一個為他開路的人。與你說這些話,莫要叫他知道。”
林霜絳沉默片刻,低眉斂目。半晌後,他唇珠輕啟:“情之一字,豈因外人三言兩語便能盡消?殿下自己,不也未能收住麼?收得再好,也終有溢位之時,與其思慮過甚,不如珍惜眼前人。”
慕無離沉默不答,不知心中如何作想。林霜絳卻不等他:“殿下所說之事,作為好友,我會盡力去做,這番話我亦不會告訴小錚。只是希望殿下再想想,殿下認為的對小錚好,對小錚自己來說真的就是好嗎?世事變化莫測亦然,眼下片刻便更加彌足珍貴,殿下,莫到來日才後悔。”
慕無離面容沉靜,“吾知道了。”
林霜絳微微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