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舞步起;奏樂起,佳人聚。樂人們圍著那冰面坐下,舞姬一個接一個從花船中魚貫而出,她們身穿紅衫腳踏冰刀,長袖隨身姿飄動,漸漸在冰面上擺出一朵芙蓉花,這花隨著她們的長袖,不停地變換地盛開的形狀,而這舞在棠鈺坊的天字號房大窗旁觀賞,最是如臨其境,即便是與傅雲起出入不少戲坊的林霜絳,也看得入神,甚至挪不開眼。於萬人眼中,正是:鳳髻蟠空,嫋娜腰肢溫更柔。輕移蓮步,漢宮飛燕舊風流。謾催鼉鼓品梁州,鷓鴣飛起春羅袖。錦纏頭,劉郎錯認風前柳。
三人齊聚窗邊,舉杯同飲。林霜絳興奮地拍了拍姚錚的肩,指著下方正中獻舞的一白衣女子:“小錚,你看,只有那個姑娘著白衫,其他人都是紅色的!”姚錚順著林霜絳所指,果不其然看到一女子,清顏白衫,居於冰面搭起的高臺之上,隨著樂曲揮動雲袖,似是落葉般空中搖曳。
傅雲起道:“你們倆看看得了,那位可是世子的心頭肉哦。”
林霜絳回瞪傅雲起一眼:“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慕鳳玄看得沉靜,見二人爭執,他輕晃玉杯:“此女,名為姚冬易,是本世子的熟識。”
林霜絳聞言看向姚錚:“姚?”
只見姚錚神色迷茫,對著林霜絳搖了搖頭,似是對林霜絳說他不認識。
傅雲起道:“聽聞曾是罪臣安樂侯姚氏的孫女?”
慕鳳玄挑眉 :“不錯。”
四人見一舞罷,新舞又起,紛紛收了聲靜心觀賞。獻舞暫止後,是棠鈺坊請來了來自永晝各地揚名的樂師奏樂,四人坐下飲那溫酒,聽著那悠揚輕緩的琴聲,不知為何,竟聽得姚錚想起 那月下的慕無離來。
“只有酒樂亦是無趣,我與傅大人、林公子皆是舊識,唯獨卻對堂兄身邊日日跟隨的姚小公子不大瞭解。”
傅雲起在旁輕笑:“儘管並非頭次見,本少對姚錚,也不甚瞭解。世子想如何瞭解?。”
林霜絳心倏的沉了大半,他不明白,傅雲起既然允了他帶姚錚來,為何相助世子殿下對姚錚發難。
姚錚在桌下輕輕按住林霜絳的手,示意他稍安毋躁。“姚錚只不過是鄉下而來的一小民,幸得了太子殿下青睞,才侍奉左右。”
慕鳳玄勾唇一笑,那風流的俊臉施施然道:“若無才,怎可能入我那位堂兄的眼?你在外頭代表的可是永晝太子的顏面,太過妄自菲薄,可不是好事。”
姚錚無奈,垂眸道:“世子殿下想要如何瞭解我?”
這話正中慕鳳玄下懷:“既飲了酒,你我再切磋一番,就當助助興如何?”
林霜絳臉色微變, 看向傅雲起,誰知,傅雲起竟然拍手鼓掌:“都說慕氏皇族皆是武學痴人,姚小公子,世子殿下這點心願,你不會不允吧?”
姚錚抬起頭,莞爾一笑:“既然世子殿下都說了,我代表的是太子殿下的臉面,姚錚又怎能令世子殿下失望呢?”
言罷,二人紛紛起身, 走到不遠處廂房大廳的空地上,離了林霜絳和傅雲起有一段距離,姚錚雙手抱拳,卻用僅有二人能聽到的聲音道:“世子殿下想要如何?殿下受傷,非我之過。”
慕鳳玄低低笑出聲:“堂兄為了你將我按在宗祠前訓誡一通,非你之過?不過你既然在堂兄心中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就證明給我看看,你究竟有何出眾,能入了堂兄的眼?可不要告訴我就憑藉你這一副相貌,我堂兄可不易受美色所惑。”
姚錚道:“世子殿下的傷未曾好全,我此時與殿下交手,勝之不武。”
慕鳳玄傲然道:“上次你我交手,你全無還手之力,勝之不武?那你也便勝了再說!此番你若勝我,從前那樁事,本世子不與你計較。只是,你若敗......那便自行離開京城,莫以為攀上了我堂兄,便從此平步青雲,高枕無憂了!”
姚錚不覺咬牙,此番便是為著護他的慕無離,他也絕不能敗!他冷聲道:“那便依殿下所言!”話音未落盡,他就已經手心藏刃直拳嚮慕鳳玄而去。
慕鳳玄似是因著那腿傷,防備時也沒有從前利落,反而出拳與姚錚在空中生生對上了幾番。姚錚暗道:果然是大內宮廷拳法!
這邊打得激烈,而那邊,自打姚錚同慕鳳玄離開座席,林霜絳對著傅雲起便沒了好臉色,傅雲起心知肚明,卻也不戳破,反而笑嘻嘻地朝他舉杯,見對方始終蹙著眉目不轉睛地看著那邊的動靜,絲毫未給他半分回應,也不生氣,樂呵呵的自飲自樂。
這邊拳風如梭,姚錚故意與慕鳳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