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出一大塊冰面掛起一道道紅色飛幔,風起綃動。數千道懸掛的長燈圍著冰面,如同漂浮在湖面的皓月繁星,光華璀璨,將綵樓般的花船層層擁在其中。
姚錚與林霜絳跟隨傅雲起下了車,緊隨其後也緩緩下了馬車的慕鳳玄顯然也注意到了他們,慕鳳玄在僕從的簇擁下緩慢地往花船走,似乎是腿腳還沒好全,慕鳳玄萬萬沒想到,在傅雲起身旁能看到那個讓他咬牙切齒的身影,頓時沉下臉,傅雲起知道慕鳳玄在他們身後,並沒有躲避,甚至極為熟絡地緩步走到慕鳳玄跟前寒暄:“許久不見世子,沒想到今日也如此有雅興來此賞冰嬉獻藝。”
慕鳳玄雖然因為認出了傅雲起身後的姚錚,臉色並不好看,卻還是極為客氣地對傅雲起道:“今日冬易姑娘壓軸,本世子自然是要來捧場的,沒想到同傅大人如此投緣。”
傅雲起和顏悅色道:“早就聽聞世子每次碰上冬易姑娘壓軸,總要一擲千金助美人拔得頭籌。”
慕鳳玄忍著心裡那股憤恨,對著傅雲起好顏色道:“自從傅大人入宮在御前辦差,你我甚少同飲,一直甚感遺憾。如今與傅大人在此相遇,本世子可有幸邀大人共飲同樂,共賞冰嬉獻藝?”
傅雲起並未拒絕,他爽朗一笑,眉目舒展:“傅某何其榮幸,今日竟能與世子痛飲一番。”
林霜絳擔憂地看了一眼姚錚,面具之下,姚錚面不改色。他心知自打王府花園那一次交手後,與世子的樑子就算是結下了,只是世子在府中養傷多日,姚錚日日跟隨在陳老王爺身邊,從未見過他再次露面,若世子不依不饒 ,要報殿下那痛打之仇,時時刻刻都有機會再向他下手,而他卻沒有,說明世子並沒有打算再要他的命,也不會再像當日折磨於他,只不過大概是天潢貴胄,心裡自然咽不下這口氣,今日邀傅雲起痛飲,估摸著也不過是藉機為難他一番,有傅雲起在,應該也不會出什麼事。
姚錚去握林霜絳的手,在他手心按了按,示意他放心,林霜絳見狀,側著臉對他輕點頭。
而這邊慕鳳玄與傅雲起客套一番過後,慕鳳玄將目光放在傅雲起身後的人上:“傅大人身後這兩位,竟然也都是熟面孔。霜絳,多年未見,你還似從前一般跟著傅大人,真是同窗之誼甚篤啊......”
慕鳳玄認識林霜絳,傅雲起並不奇怪,三人當年同在那國子監入學,慕鳳玄滿心滿眼都是自己尊貴的堂哥太子慕無離,即便見過林霜絳,也幾乎可以說兩人之間毫無交集,當時慕鳳玄雖不學無術,卻尤其聽慕無離的話,同那些其他皇子為首的皇室貴胄為難身份低微的官宦子弟,他也不覺得有什麼意思。
傅雲起似乎沒想到慕鳳玄還見過姚錚,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瞬驚訝,回過頭與二人對視一眼,儘管心中莫名其妙,卻也猜個七七八八:“霜兒就罷了,世子殿下竟然見過姚錚?”
慕鳳玄強顏歡笑,單手負在身後道:“儘管戴著面具,但堂哥對此人極為愛重,因此我也得見過幾面,方才一眼便能認出。”
傅雲起點頭,瞭然道:“姚錚可是殿下眼前的大紅人,我見與霜兒投緣,因此此次才一同相邀賞冰嬉。”
姚錚走上前,恭敬地欠身行禮:“姚錚見過世子殿下。”
慕鳳玄眼中神色複雜,問他:“你今日來此煙花之地,堂兄可知道?”
姚錚神色如常:“小人一切行跡,殿下皆一清二楚。”
慕鳳玄對傅雲起說:“既然都是熟人,僅你我二人飲酒也是無趣,稍後傅大人不如帶上這兩位一同前來,共享美景盛宴?”
傅雲起還未回話,便見姚錚低著頭:“姚錚只是尋常下人,能來此賞景已是借了傅大人的光,與大人、世子一同飲酒作樂,於理不合。”
慕鳳玄勾唇一笑,意味深長道:“你既能入堂兄的眼,自然不是凡俗庸人,何必妄自菲薄?說不定本世子還需你替我在堂兄面前美言幾句,姚公子可是不知道?最近幾日,我邀堂兄相見,堂兄都三番五次推脫呢。”
姚錚低眉順眼,垂眸道:“殿下最近除去朝堂事務,便是忙於照料陪伴二殿下,的確是抽不開身與世子殿下會面。”
慕鳳玄低笑:“的確,姚公子言之有理。只不過既然堂兄脫不開身,難見一面,你又是他跟前的大紅人,今夜你便代表堂兄與我們一同入席,回去了,也好和堂兄說道說道,堂弟我想面見他的誠心,如何?”
慕鳳玄步步緊逼,姚錚見難以推脫,不由得心中暗自嘆氣,既然躲不過,就讓他出了這口氣吧,他人還住在陳王府,讓慕鳳玄出了這口氣之後,自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