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事?”薛皇后揮了揮手,摒退了侍女。
“雍王如今逃脫已久,以防雍王勾結三地安撫使起叛,兵部已經暗中派去人手趕往雲州、炎城、青木城三地,但半月過去並無異動,下面的人並沒有發現雍王同三地安撫使接洽的任何蹤跡。”
薛皇后目光收緊,“離兒是想說......儘管眼下雍王迫切需要謀求兵馬,卻並未急著見三地安撫使,是因為知道了朝中動向?知道兵部在派人監視只待引蛇出洞?”
慕無離緩緩點頭,“兒臣安插在前朝的眼線回稟各個大臣近日一切無恙,想來......興許不是前朝官員走漏的風聲。”
薛皇后皺眉道,“你是說後宮有人往那三地傳遞朝中訊息?可是雍王的生母淑妃如今已被陛下幽禁,按理來說朝中動向她無從得知,也傳不出去。”
慕無離沉眸道,“兵部派人前去三地的事知道的人不多......母后,這些日子是哪位妃嬪常伴父皇身側?”
薛皇后想了想,“容嬪最近倒是常去御書房伴駕,只是......她出身低微性子乖順,膝下也無子,平日不大惹是生非,從前也不大與淑妃親近,看不出她和雍王背地裡有什麼關係。”
慕無離頷首,“多謝母后,兒臣自會派人去查。”他停下抿了口茶,“還有一事,則是兒臣想向母后瞭解一些先太子妃傅靜殊生前事。”
薛皇后端著茶的手輕抖,“離兒怎的突然問起她?”
“兒臣問及此事,是因為前陣子底下人回稟,太醫署存留的先太子妃懷孕生子時的脈案莫名被人撕去後半本......此舉目的不明,很是可疑。”
“怎會如此?”薛皇后喃喃自語。
“此事很是蹊蹺,先太子妃傅靜殊的醫案到底有何不妥?為何從前無人在意,偏偏在半月前被撕掉。”慕無離凝眸沉思。
“她孕時倒無特別的異樣,酸辣一併喜食,那時本宮雖時常去東宮看望她,但生產時本宮不在,只是聽聞那孩子不僅不足月,生得還異常艱難......最後她...…血崩而死,孩子尚未出世便同她一起去了。”
“她喜歡吃宮外一家鋪子做的醋紅藕,本宮當年見她出宮多有不便,每次去看望她都給她帶去。”薛皇后似乎回憶起什麼,唇邊漾起淺淺笑容,“後來,她月份大了,有時本宮會碰上太醫為她診脈,興許是因為先太子當時在外征戰,靜殊很重視腹中孩兒,謹慎得緊,從不多食也不少食,所用一切均要經信得過的人親身驗過。”
“這麼說,當年先太子妃為保腹中胎兒順利降生已經尤為謹慎,但最後卻還是母子俱亡,連宮中太醫也查不出究竟是何緣由?”慕無離道。
薛皇后無奈地搖頭,“太醫說,月份不足和血崩是因為先太子在外迎敵,靜殊日日憂思不安的緣故。”
“母后,請恕兒臣失禮.......”慕無離似是察覺此中不同尋常之處,“以母后的瞭解,先太子妃同先太子相處如何?”
薛皇后心口一窒,緘默片刻,丹唇緩緩開合,“相敬如賓,相知莫逆。”
“只是相敬如賓,相知莫逆?似疏非疏,似親非親,只是莫逆,並非夫妻?”
薛皇后恍惚地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他二人能否稱得上夫妻.......本宮不知,但本宮知道她......一向心有天地,並非事事心繫夫君的尋常女子,她不曾為先太子憂心,先太子英勇蓋世,所向披靡,她信得過他……那時,她每日眼裡只有她腹中的孩兒。”
“離兒,你是懷疑靜殊和她孩兒的死有蹊蹺?”薛皇后見慕無離沉思許久,開口詢問。
“不僅如此,能讓暗處那人在眼下關鍵撕去先太子妃的脈案,先太子妃和她的孩兒一定同眼下的朝局息息相關。”慕無離抬眸看向薛皇后,“母后,當年為先太子妃接生的穩婆和太醫如今何在?”
“母子俱亡,接生的一干人等自然早已被問責的問責,杖殺的杖殺,沒留下活口。”
“這些太醫和穩婆都出自宮中麼?”
“穩婆都是從傅家調來的,一直照顧靜殊的太醫也是傅老將軍信得過的人,傅家的人一貫忠心,不會有人生出二心做出背主之事。”
這麼多年來,薛情暗中將當年傅靜殊的死因翻來覆去地查,傅靜殊最後接觸的人她也都有仔細查個徹底,最後卻發現傅靜殊身邊的人都忠心耿耿,根本無人從旁加害。
薛情最後只得死心,將此事視作天道不公,才讓靜殊母子一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