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燭光閃爍下,映照出三人面龐。
薛秋峂餘光悄悄朝身旁玉雕似的男人瞥去,燈火重重下霜雪般的面容生得驚心動魄,漂亮的眼睛像秋水浸潤的桃花,墨黑的發恍如垂柳,腰身細直如青竹。
男子生得這般面貌,若是尋常人家,定是要被稱作禍水。
見那人坦然而坐,她心中是四分驚訝六分奇怪。
不是人人都說太子表哥同這位端王勢同水火麼,太子表哥怎還特意邀他來府同用晚膳?
難道事情並非外人想的那樣......表哥與端王關係十分融洽?
可是上次端王還在姑姑面前同表哥爭搶侍妾.......
端王總不按常理行事,叫人難以揣摩,興許這次又是同上次請安一般,是端王主動鬧著要來。
只是也不知到底揣著什麼心思。
清淡的冷檀香浸潤鼻尖,薛秋峂認出,那是太子表哥慣用的薰香味道。
但她恍惚覺得這香不是從表哥身上飄來的,更像是端王。
薛秋峂拋開絲線纏繞般的思緒,她起身開啟瓦罐為慕無離盛上自己煲的湯,“殿下,這是臣妾特意為殿下親手燉的野菌靈芝山雞湯。”
“嗯,多謝。只是以後這些瑣事你不必做,太子府不是沒下人。”慕無離神色淡淡接過湯碗。
薛秋峂溫柔淺笑,羞澀道,“殿下,如今你我已是夫妻,不必稱謝。”
慕無錚目光投去,自打在這堂中落座以來,那薛氏的眼神一直黏在殿下身上。
這女人的面貌看著的確是韻致楚楚清嘉嫵媚,儀態也的確稱得上落落大方。
慕無錚看著她盛湯的動作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但他並未多言,反而主動提議道,“今日本王有幸碰上太子妃為太子殿下洗手作羹湯,不知可否也為本王盛一碗,讓本王有幸一嘗?”
薛秋峂看向周遭陌生的侍女,見身旁的侍女們似乎沒有反應,有些掛不住臉上的笑,太子表哥垂眸看著那湯也沒有發話。
她身為堂堂太子妃,給太子殿下盛湯是為妻的本分,但給別人盛……自己豈不是與府中的婢女沒了區別?
“太子妃娘娘?”慕無錚見她不說話,笑著提醒。
薛秋峂看了看慕無錚,又望了慕無離一眼,面帶歉疚地說,“端王殿下見諒,臣妾不知今日你會過來同我們一起用膳,這湯......是熬的高湯,燉了幾個時辰 ,量少……怕是不夠分。”說完,她又去看慕無離的臉色,但表哥神色平靜,眼神無波無瀾,並沒有要為她說話的意思。
幸好她方才給那盛湯的瓦罐合上了蓋。
“是麼?那當真是可惜了。”那張精緻的眉目笑意盈盈看著她。
慕無離卻將面前那碗湯端起來放到慕無錚面前,“吾這碗給端王。不過是湯,再命人做就是了。”
薛秋峂面露尷尬,只得應道,“是......殿下。”
因著有薛秋峂在,慕無錚也不好同慕無離玩笑,二人在飯桌上只淺淺聊幾句朝中事,直到薛秋峂吃完離開,慕無錚才原形畢露地沉著臉一把將手中筷拍在桌上。
慕無離也輕輕放下筷子,起身坐近他,輕拍著他的背,“是吾的錯,下次吾會在外頭定好酒席陪你吃,不會再讓她與你一桌。”
慕無錚的臉色變得快,立馬又噙著笑道,“那可不行,錚兒喜歡太子府的吃食,外頭的菜如何能與太子殿下府中比?錚兒就喜歡吃殿下府裡的。”
“既如此,吾下次會提前交代好,不讓任何人進來打攪。”慕無離語氣溫和,眼神卻很是堅定,耐心得像是在哄一個鬧脾氣不肯好好吃飯的稚子。
“殿下待錚兒好,錚兒知道.....只是你竟然在她面前改叫我端王,當真是生分了。”慕無錚委屈萬分地望著他,“明明錚兒與你最親,殿下這麼叫,倒顯得太子殿下同她才是……”
一對。
“吾只是不願她過多揣測你我之事,才多注意了些分寸,你莫氣。”慕無離按著他的肩耐心道,起初他覺得薛秋峂此人不值得在意,無非是答應了母后把太子妃的名頭給了她。既如此,給了她便給了她,太子府不缺多一雙碗筷吃飯。
現在想來,薛氏如此不安分,以錚兒的脾性自然會呷醋,惹得人好好一頓晚膳這樣不痛快,的確是他的過錯。
“吾記得你上次說想聽吾撫琴,一會兒用完了晚膳吾奏給你聽,如何?”
慕無錚瞬間展露笑顏,他抱著慕無離的手臂晃了晃,“太子殿下這樣忙,難得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