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解下身上的外袍,“江南那邊仇刃佈置好了麼?”
“回殿下,仇大人已經派人去盯緊了,不會出問題。只要一有人現身買走大量米糧,我們的人便能順藤摸瓜找出雍王的下落。”
江南。
月色朦朧之夜,韓府。
韓府是蘇州有名的豪門大戶,當家的韓老爺掌管著韓氏錢莊,與聞名天下遍佈江南的建安錢莊雖不能相提並論,但在蘇州也是有名的大莊。
韓府位於江南水鄉,庭院深深,這是一座以紫檀木為梁,琉璃瓦為頂的大宅,自是貴不可言。
書房中燈火通明,案几上放著精緻的文房四寶,牆上掛著名家字畫十分雅緻,雍王坐在紅木太師椅上,他手中握著米價暴漲的秘密,只要這韓老爺按照他的計劃行事,將來必定能賺得盆滿缽滿。
雍王慕無戚與這韓老爺相對而坐,雍王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低聲道:“韓老爺既好心收留本王,本王自有厚報,今本王有一計,可令你身家再翻幾番,此事若能成,日後就連那建安山莊,韓老爺也再不必放在眼中。”
這韓老爺恭敬的臉上閃過貪婪之色,這機會千載難逢,他立即點頭應諾,“老夫願聞其詳。”
慕無戚繼續道:“你只需用幾個月在江南各地一點一滴秘密囤積米糧,但事情要做得隱秘不叫人發覺,本王已命人在朝中作了安排,無需多日朝廷棄田養蠶的諭令便會下來,到時米糧自會大漲。你家的錢莊再不用看建安錢莊臉色,日後將建安錢莊買下來也無不可,另外,本王帶來的人還需在韓老爺府上小住一段時日,請韓老爺務必不要漏了風聲。”
他低低笑道,“待我重掌天下,韓老爺必富可敵國。”
韓老爺聽後心中大喜,他想也沒想就立即命人開始行動籌劃囤積米糧之事,慕無戚在韓府下人的安排下,住進了一處幽靜的別院蟄伏隱居在此。
而另一邊朝中商定了數十日才敲定了頌樓的選址,慕無錚眼見一群殿閣學士阻攔多日觸了皇帝黴頭碰了一鼻子灰,便知這個頭他不必再出了。
皇帝修頌樓的事是板上釘釘,他又實在懶得看工部和戶部的大臣們扯頭花,索性尋了個由頭一口氣稱病稱了十幾日,日日在府中逗貓練武。
自打那日從宮中回來慕無錚就讓冬易解開被自己封住的地道,此後便愈發覺得自己的端王府了無生趣還是太子府有意思,這兩月以來慕無錚頻繁出現在太子府,但因為走的密道,他常來太子府的事只有慕無離身邊的近侍知道,太子妃薛秋峂常往慕無離的書房和寢殿送些稀罕的吃食和點心,只不過她不知道的事,她每每剛送完一轉身這些吃食幾乎都進了慕無錚的肚子。
慕無錚這些時日難得這樣閒,在府中待膩了便要纏著慕無離不肯離開,連歐陽綏幾次登門拜訪都見不著他人,端王府對外始終抱病閉門謝客。
太子妃薛秋峂走在太子府曲折的青石板路上,侍女見她一路上神情恍惚,關心道,“太子妃,您怎麼了?自打從殿下書房出來就不大對勁。”
薛秋峂聞言緩緩停下腳步,表情有些失神,“覓兒,本宮總覺得方才殿下那屏風後面有人。”
覓兒見狀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色,她替慕無離解釋道,“殿下身邊多暗衛親信,有的不方便在太子妃面前露面也實屬正常,您不必多慮。”
薛秋峂攥緊了袖中帕,“雖說那日殿下進宮在崇光殿臨幸的女子還不曾找到,可我總覺得,方才那屏風後面就是她......”
覓兒見狀失笑,撫著她向前走,“殿下臨幸舞姬一事不過是宮中的小道傳言,太子妃娘娘不必介懷,您是太子妃,當拿出氣度來......若真有此人,以咱們殿下的行事何必遮遮掩掩?定然早早納了做個側室,就算傳言是真,只怕那女人也不過是個上不得檯面的,您不必耿耿於懷。”
薛秋峂見狀神色好了幾分,似乎當了真,“說的是,如此一來倒當真是我多慮了,殿下近來如此勞碌,怎會有心去臨幸一個身份低微的舞姬?宮中傳言素來不可信,下次見到姑母,定要讓姑母將這些嚼舌根子的人整肅一番才行。”
春初,秋闈放榜,那列榜上姓名標紅的三人不分前後高低都是京中有名的才子,三甲其一便是自小便因為聰慧而名滿京城的林氏子林霜絳,緊隨其後的便是紀大學士的老來子紀殊珩,而三人中卻出現了一個陌生的名字,趙賦。
三人排名不分先後奪得鄉試三甲。
慕無錚與林霜絳坐在茶樓裡四處聽了一番,才知道這個趙賦來自建安錢莊趙氏旁枝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