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爾敦齊木?布和亦率大軍陣列森嚴,甲冑雖異,卻凶氣四溢。
慕無離一襲銀白戰甲手提長槍,胯下駿馬刨蹄嘶鳴,焦躁地等待著衝鋒的號角。
而在敵陣前方,額爾敦齊木?布和同樣威風凜凜,戰甲上雕飾著異族繁複的紋路,手中長槍粗重鋒利。
震天動地一聲號角起,兩軍潮水奔湧,剎那間,喊殺聲與兵戈交擊之聲並作,眾士卒奮勇拼鬥,刀光劍影交錯,鮮血飛濺,每一揮砍、每一格擋皆決定生死。
有人遭利刃貫胸,慘嚎仆地,被身後同袍踐踏而過,北境軍皆目露癲狂決絕之色。
慕無離縱馬飛馳,直衝向額爾敦齊木?布和,布和見狀,也拍馬迎上,二人瞬間戰在一起。
二人瞬間纏鬥一處,長槍旋舞,槍槍出皆攜千鈞之力,銳尖裂空,嘯聲尖厲。
慕無離本以為敵軍會因糧草匱乏而士氣衰頹、力有不逮,可眼下這拼殺的勁頭分明是有備而來。
他心中念頭急轉,趁著與威遠侯晉佑錯身而過之際,低聲道:“敵軍有詐,變陣!”
威遠侯晉佑心領神會,即刻傳令。
永晝軍陣形疾變,盾手列前築堅壁,弓手後挽弓搭箭,一時間竟將敵軍的兇猛攻勢稍稍遏制。
額爾敦齊木?布和見狀不妙,攻勢愈急,高喝:“慕無離,今日便要你為吾兒吾弟償命!”
言罷,一槍刺嚮慕無離咽喉要害,慕無離側身躲過,槍桿擦著臉頰而過,劃出一道血痕。
他反手一槍,挑向布和腹部,布和回槍格擋,卻被震得手臂發麻。
二人你來我往,身上皆已負傷,鮮血浸紅戰甲。
慕無離目光愈堅,此戰於城池收復攸關,他深吸一氣,傾全身之力於長槍,施展精妙槍法,緊逼額爾敦齊木?布和。
額爾敦齊木?布和兇悍無匹,見勢未餒,嗔目切齒,厲聲吼道:“慕無離,饒是你有通天之能,本汗今日也必取你性命,祭吾兒在天之靈!”
言猶未盡,額爾敦齊木?布和縱馬挺槍,直刺慕無離咽喉要處, 慕無離神色冷峻,側身一閃,槍刃貼脖頸而過,血痕乍現,恰似寒梅傲雪綻於脖頸間。
他反手揮槍,額爾敦齊木?布和橫槍急擋,金鐵交鳴,聲震四野,額爾敦齊木?布和虎口迸裂,鮮血濺灑槍桿。
二人馬踏飛塵,槍影交錯,往來廝殺,恰似雙龍纏鬥,難解難分。
轉瞬數十合,布和忽施狡計,佯裝力竭,槍勢虛浮,氣息粗重雜亂,慕無離心下雖警,然戰機一瞬,豈容錯失?
他大喝一聲,挺槍猛進,直取額爾敦齊木?布和咽喉,額爾敦齊木?布和卻於剎那間側身暴起,槍尖詭譎上挑,欲挑飛慕無離兵刃。
慕無離應變如電,沉腕翻槍,橫欄此擊,卻也被震得臂膀痠麻,長槍幾欲脫手, 布和得勢不饒人,槍勢鋪天蓋地罩嚮慕無離。
慕無離左支右絀,於槍林間覓反擊之機。
忽然,額爾敦齊木?布和一槍刺嚮慕無離坐騎,戰馬驚嘶,奮蹄人立,慕無離險象環生,竭力控韁穩身,未及喘息,槍芒又至眼前。
慕無離目眥欲裂,此戰關乎城邑光復,家國興衰繫於一身,豈容有敗?
他強忍遍體傷痛,傾周身之力於槍尖,槍走游龍步步緊逼布和。
額爾敦齊木?布和久戰之下,終於氣力漸竭,招式凌亂鬆散,破綻頻出,但仍負隅頑抗,每一招式皆拼盡全力。
酣戰之際,慕無離覷得布和破綻一閃,暴吼如雷,傾全力擲出長槍,此槍快若殘影,洞穿額爾敦齊木?布和胸膛。
額爾敦齊木?布和圓睜雙目,滿是驚惶,至死未敢信竟敗於慕無離之手,似木雕泥塑般僵然落馬。
隨著布和倒地,蠻兵如潰堤之水四散奔逃。
慕無離長舒一口氣,還未從激戰的緊張中緩過神來,劇痛瞬間蔓延至全身,他艱難地側頭望去,只見一支冷冽流矢直直貫入臂膀,鮮血汩汩湧出,瞬間染紅半邊身子,大腿處一道長長的劃傷更是深可見骨,皮肉外翻,血汙與塵土凝結在一起,觸目驚心。
他強撐身軀,下馬環顧遍野屍骸,百感交集。
此戰艱辛卓絕,他雖幸不辱命,可代價仍然沉重,北境軍死傷竟不在蠻兵之下。
劉伯仁在不遠處泛起一抹陰毒冷笑,他悄然召來一心腹,湊近心腹,壓低聲音,在耳畔快速低語幾句,心腹心領神會,匆匆翻身上馬,朝著關隘內威遠侯晉佑所在之地疾馳而去。
不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