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都去為慕無錚收拾整理皇帝的賞賜去了,估計人手不夠,冬易和夏霖也不在慕無錚身旁。
慕無離是悄悄翻進嘉興殿的,他才下了朝剛從金鑾殿出來,只想來看一眼慕無錚,不想引起下人的注意。
他一進來看到的便是這一番景象——他那渾身金裝玉裹的弟弟正睡得香甜,頭枕著一篇只寫了一個題目和半句話的策論。
慕無離不禁彎唇淺笑,輕手輕腳地從慕無錚的臉下抽出那頁紙,坐在他對面拿起筆輕輕蘸墨,任由窗外溫柔的春風拂過指尖,不一會就寫滿了兩頁。
慕無離把寫好的策論用空的硯臺壓住,起身脫下外袍,輕輕放在慕無錚身上便打算離去,不料慕無離還未來得及起身,慕無錚似乎感到有動靜,皺了皺眉。
他半睜開眼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俊顏,那雙深邃柔和的雙眼彷彿還殘存著一瞬間流過的情意。
瞬間反應過來回宮以來總是對自己冷麵冷言的哥哥竟然出現在自己的寢殿裡,他險些以為是自己沒睡醒,嚇得陡然起身,不料動作似乎大得過了頭,身下沒撐住眼看著就要往後倒,慕無離眨眼間抓住他的手,往前一帶,慕無錚眼睜睜看著自己全身撲到慕無離身上,手心抓住了他胸口的衣袍。
慕無離被慕無錚壓著,單手撐在身後支撐著,表情有些冷淡,“六弟見到吾為何反應這樣大。”
慕無錚手忙腳亂地按著慕無離堅實的胸膛起身,只覺手心發燙,他不解道:“這話應該是我問太子殿下,殿下為何出現在我的嘉興殿中。”
慕無錚從前叫慕無離太子殿下叫成了習慣,一時情急又忘了該管他叫皇兄。
慕無離微微皺眉,似乎被慕無錚這一聲太子殿下戳中了什麼,他下意識地反抓住慕無錚逃離的手,“太子殿下?你如今以何種身份喚吾?你我兄弟,你該管吾叫聲皇兄,長幼尊卑不懂麼?”
“臣弟知道了,太子哥哥。”慕無錚笑眯眯地反抗,抽出手直起腰坐在案前。
慕無離皺著眉頭撇開臉,“沒規沒矩。”
“不知太子哥哥找錚兒有何要事?”慕無錚雙手交疊撐著下巴,彎起的唇帶了七分戲謔三分笑意,睫毛連續眨動,他可沒忘記慕無離家宴那晚欺負他的事,他後來想了想,他雖然騙了慕無離在先,但他只是要離開太子府,又沒說欠他的恩情不還,至於他負了慕無離這事,他自己也很難受。
可慕無離怎麼能用那種法子欺負他,那晚他要是自己沒憋住怎麼辦?
慕無錚越想越覺得慕無離這個哥哥實在是太過分了,知道他是他親弟弟還那樣對他?他怎麼對二皇子就不這樣。
還有那日在御花園涼亭中,慕無離用審問的目光冷冷看著他,慕無錚越想越憋屈。
他是怎麼了?自打自己回了宮,一個笑臉都沒給自己,連過路邊的灑水宮女朝他行禮他還知道笑一下呢!
憑什麼到了自己這就是一副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好歹還是同父異母的親弟弟!
此時看到慕無離無端出現在自己宮中,慕無錚心頭更氣,“我的好哥哥今日又怎麼了,弟弟我做錯了何事?”
慕無離沉默半晌,目視前方,慕無錚只能看到他的側臉。
“殊珩廢了你武功的事,吾已經查清楚了。吾責罰了他,卸了他太子府管事一職。”
“你責罰了他?怎麼責罰的?”慕無錚微微睜大眼,一副感到新奇的口氣。
慕無離不自在地咳了一聲,“杖責了幾十棍,命手下送他回紀府了。”
他忍不住問,“你可會覺得吾責罰過輕,難解你心中怨氣?”
慕無錚搖搖頭,一副饒有趣味的表情,“我能有什麼怨氣,若沒進太子府,那三腳貓的功夫也沒什麼用;而今我已是皇子,又不用帶兵打仗又不用跟著哥哥你過刀口舔血的日子,武功?沒了便沒了。”
見慕無離沉默,慕無錚又道:“我只是意外,你竟然真的杖責了紀殊珩還讓他離開太子府,以他對你的忠心程度,他真的沒想不開去投河麼?”
慕無錚隨意戲謔的口氣讓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慵懶,那雙妖冶的眼睛就這麼望著慕無離,赤裸的目光有些灼熱,而慕無離始終沒回過身。
“他是京城青年才俊中的佼佼者,吾勸他回府去好好準備來年科考,正式在朝中任一官半職。”慕無離沉聲道。
慕無錚“噢”了一聲,“我就知道他沒那麼容易死心離開你。”
慕無離緩緩回過頭,“你對吾的處置,似乎不意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