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些什麼,姚錚卻伸出食指抵住他的唇。
“殿下,我早已過了在外頭受了委屈回家尋父兄做主的年紀,”姚錚黯下眼眸,“儘管幼時我總盼著——”
“可如今,不論受何種委屈,我都能自己討回公道。”姚錚微微鬆開那懷抱,抬眼看著慕無離,“不然殿下賜我一身武藝又有何用?”
“紀大人如何待我,晉將軍如何看我,我都不在意。”姚錚定定看著他,只見殿下眼底愈發深沉,那眼中似是虧欠,似是憐惜。
慕無離的指節描摹著他的側臉,情愫流動於指尖,更顯繾綣。
“吾早知,太子府的高牆,留你不住。任憑吾如何為你鋪就陽關大道,於你而言,終究不如那火海刀山來得痛快,是也不是?”
姚錚柔情萬分地吻在慕無麗鋒利的下頜:“陽關大道也好,火海刀山也罷。殿下在何處,我就在何處。”
脈脈溫情過後,姚錚終於想起來,他忘了什麼事。
“殿下,霜絳在京中如何了?”
“林小公子自發舉薦此行作軍中的隨行軍醫,吾想他是為了見你。”慕無離無奈一笑,“可荒山苦寒,山下刺客武藝高強,山中亂局未平,因而在進山前,傅雲起怎麼也不同意林小公子一同入山,見勸說不動,便將人一掌打暈了,安置在農莊一客棧中。”
姚錚感到好笑荒唐,不自覺扶額“他們二人在一塊,能發生這樣的事的確不足為奇。”
又奇怪道,“傅大人怎會隨殿下一同來此荒山?”
姚錚抵著下巴嘟囔,“以傅大人的性子,除了玩樂嬉戲,他何時也會摻和進這些事?”
“此次吾以西山剿匪的由頭來伏祈山,吾攜城防營重兵出京,父皇不甚放心。傅都督在籌備徵兵事宜,抽不開身,便派了傅家嫡次子來。既是皇命還是家命,由不得他自己。”慕無離道。
姚錚霎時明白了,頗為無語道:“陛下可真是……多此一舉,自以為安插了最得力的眼線在殿下身邊,不料傅家站在殿下這邊,此次傅雲起前來,只怕也只是當作遊山玩水做做樣子。”
慕無離笑而不語,端起熱茶,遞給姚錚。
黑雲褪去,明月高懸,黯淡的冷光悄悄透進營帳。
姚錚接過熱茶抿了一口,便又放下了。
“殿下,我有一記心願,等了許久,總尋不到好的時機告訴殿下。今日殿下可能為我圓了?”
慕無離一怔,“好。”
姚錚也沒想到慕無離如此果斷答應,撲哧一笑,“殿下不怕我得寸進尺,貪得無厭麼?”
慕無離眼角眉梢盪開了笑意,“若傾盡所有能奉與錚兒一笑,吾此生也算私願已了。”
“殿下這話,就是周幽王和楚王在下頭聽見了都自愧不如。”姚錚忍不住嗔他一句。
周幽王和楚王是姚錚在府中養病時閒得無趣讀史時有所瞭解,又經慕無離與他一講,姚錚方才得知兩位帝王的些許典故。
說歸說,感動歸感動,卻不妨礙姚錚傾身上前,環抱慕無離的脖子,將彎曲的冷刃抵在他一向傾慕的太子殿下脖頸旁。
“不怕我想要的是您的命麼?”
慕無離喉結微微滾動,望向姚錚的眼神愈加深邃,沒有絲毫畏懼,卻似乎有幾分不解。
“不怕。”抵在喉間的刀,寒光反照在當朝太子俊美的臉上,那張讓人心馳神往的臉上始終無波無瀾。
姚錚勾唇一笑,“許久之前,便想同殿下切磋一番。陳老王爺說,能與殿下切磋,才真叫人受益匪淺。”又側頭緩緩到慕無離耳邊,氣息噴灑在慕無離耳垂,“殿下今夜便遂了我心願,我扮作刺客,看殿下將我如何......”
他停頓片刻,聲音更低更輕,“就,地,正,法。”
如同小獸伸爪一般,撓得人心癢。
話音未落,慕無離瞬間一個手刀向他臍上三寸劈去,姚錚心中早有準備側身一閃,刀卻也偏開三寸,慕無離瞬間便抽身而起,姚錚抬腿橫掃,笑道:“殿下可莫要憐惜於我,當心小命不保。”
見慕無離巧妙躲開又寒光一閃一刀直面劈去,“我可是正兒八經的刺客,永晝的太子殿下手中最好的一把刀。”
聞言,慕無離只覺喉間乾渴不已,神色認真起來,眼中厲芒一閃,身姿如浮光掠影般朝姚錚攻去。
慕無離赤手空拳,姚錚雙手雖持刀卻被慕無離的拳風襲得有幾分手忙腳亂,太子殿下雖以肉身對冷刃,卻能每每精準擦過他的刀刃拳拳迎面襲來,姚錚連連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