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子之女,姚相國的嫡孫女。於血緣上,你該喚她聲表姐。”
眼中除了不可置信,更多的還是茫然。
“你們說,我就是懿王妃當年逃出宮,生下的那個皇子?”
歐陽恪悠悠道:“不錯,你娘身邊還有個護衛,叫紀雨梅,可對?”
姚錚喃喃自語,“是梅姨……師父……”
“紀雨梅的武功皆來自宮中,是宮廷二等侍衛。故而冬易最初見你時,你身上的武功,有三分宮中的影子。至於另外七分,臣想來自於太子殿下對你多有教導。”
提到慕無離,姚錚心中泛起細密的苦澀。
他看向歐陽恪,咬唇道:“所以,當朝太子慕無離,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哥哥,而我是六皇子……慕無錚?”
隨後露出一個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的難看錶情。
“您的名字,慕無錚,在還未出生之時便已經定下了。”姚冬易道。
歐陽綏見姚錚提起太子神情古怪,只以為是身世真相給姚錚帶來了不小的衝擊,他道:“六殿下,太子殿下願意教你武功,也許的確對你不錯,但薛氏與姚氏之間隔著全族的血海深仇,那點恩情不值一提。”
姚錚感覺心口似斷裂一般疼痛,但還是強撐著讓自己把事情問完。
“什麼叫隔著血海深仇?你們又為何要刺殺太子殿下?”
歐陽恪的神色忽然變得莊重肅穆,眼中隱隱還有幾分悲憫。
“因為姚家沒有叛國。”
“您的外祖父姚相國曾是臣的老師......當年,臣也只是他眾多學生之中不起眼的一個。您知道,永晝重武,您的外祖父卻是文臣之中首屈一指的肱骨之臣,他桃李滿園,兩袖清風,絕不會叛國...…”
“直到先太子慕無瑛戰死,雖然您的母親嫁給了當時還是懿王的聖上,但您的外祖父卻不支援聖上繼位,按理來說,父死子繼,先太子若無子,才會直接由作為皇弟的懿王繼承,可當時.......先太子妃傅靜殊懷胎八月,已是臨盆在即。先帝突然駕崩後,您的外祖父在朝堂上力排眾議,要等太子妃兩月後臨盆,看是男是女,再決定是否由聖上繼位。”
“聖上曾找您的外祖父密談,希望姚相國助他為帝,被您的外祖父無情地駁斥了。”
“薛忠當年只是今上身邊的四品武官,聖上即位後,才雞犬升天。姚家的叛國罪,其中也有他的手筆。”
姚錚心中生寒,“所以......因為姚家當年沒有站在當今聖上這邊,助聖上即位,以至於聖上懷恨在心,與薛家構陷叛國之罪,毀了姚家?”
歐陽恪緩緩點點頭,長嘆一口氣,“不止是如此,當年,朝堂上幾乎一大半都是姚相國的學生,朝中官員多少都受了您外祖的恩情與教導。聖上若想即位,姚家必得除之而後快,姚家被查抄後,朝中姚相國的學生,大多都在當年被聖上和薛忠下放和貶黜了。”
“六殿下......這麼些年來若不是歐陽大人在朝中隱忍負重,步步綢繆。姚家恐怕永無翻身之機。”姚冬易哽咽著,對姚錚說。
歐陽恪撫著須長嘆,眼中似有遺憾。
“當年,臣人微言輕,只因在外頭與姚家的聯絡也不甚密切,才僥倖得留在朝中......只可惜當年臣太過年輕,否則也不至於眼睜睜放任殿下和王妃亡命天涯。”
姚錚黯下眼眸,“可如今我得知真相,又能做什麼呢?姚家回不來,我即便身為皇子,母親卻是罪臣所出,又能如何?”
歐陽恪拍了拍他的肩,讓他在棋盤旁坐下。
歐陽恪看向歐陽綏和姚冬易,三人提起衣襬,緩緩跪下,姚錚眼睛驀然睜大,才坐下便又要起身,卻被歐陽恪阻止了。
“歐陽大人這是做什麼?”
“如今,該稱您一聲六殿下。”
“聖上雖對姚家深惡痛絕,對您的母親卻寵愛有加。當年姚氏叛國案中唯一得到赦免的,只有您的母親,因為她當時身懷六甲,聖上本希望您的母親在宮中平安誕下皇子,為皇室開枝散葉。只可惜......薛家勢大,必然不會順利讓腹中孩子順利做太子,加之您的母親痛心於姚氏滅門之禍,只好從宮裡逃了出來。”
姚錚聽得觸目驚心。
母親當年孤身一人,又身懷六甲,身邊只有一個梅姨,是如何從京城這樣勢力盤根錯雜的地方逃出來的?
“薛氏行事蠻橫,多年來與聖上漸生嫌隙,對聖上多有掣肘,聖上如今對薛家正如姚家當年那般,恨不得將薛家除